大彭从电台大楼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冬天天黑的早,这个点儿也正是下班的时候。
广播节目有直播也有录播,大彭的节目都在深夜,而且是曲艺类节目,他平时也就是放几段相声啊,有时候弄点评书啊,大鼓坠子这些东西,他自己说的话反而不多。
再加上这档破节目确实没人听,所以他还是录播比较多,平时也很少直播,领导也是批准的,这算是领导对他的特殊关怀了吧。
大彭从大楼里面走出来,看看路上匆忙的行人,他眉头紧紧皱着,神色颓然,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电台有晚饭吃,他没有去。
现在很饿了,可他又不想回家,就是觉得心里很烦,觉得心里憋得慌。他独自一人在路上走着,现在的北京很冷,零下十来度,寒风吹在脸上就跟刀子刮的一样。
大彭这才想起来自己落在办公室的围脖,这种天气可不能让寒风一直吹,不然明天指定要感冒。可是他也不想回家,眼瞧见前面就是一个公交车站,大彭就过去了。
不一会儿车来了,大彭也没管这是几路车,就直接坐了上去,虽说现在是晚高峰,但是这辆车居然还是蛮空的,大彭在最后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和人流,自己的思绪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彭就喜欢上了晚上坐公交的感觉,他看着行人在夜色下匆忙的身影的时候,他会觉得内心很安宁,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舒适。
所以大彭很享受这种感觉,也很不舍得这种感觉,直到这班车开到了终点站,大彭很悲催的被司机赶了下来。
下了车之后,大彭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他也是随便乱坐的,往前面走走看看,毕竟是老北京人,认出来了,这里是天桥。
大彭苦涩一笑,自嘲道:“怎么来天桥了,好了,这下子离家更远了。”
大彭默默肚子,都饿的不行了,见着路边有人摆摊子的,有卖煎饼的,大彭倒是也不挑,就过去买了一个煎饼啃着吃。边吃边走,没两步,大彭就被前面一家店吸引住了。
这是家老式茶馆,茶馆没什么新奇的,北京城多的是,可是这家茶馆里面有说相声的,这就好玩了,现在北京城民间可没几家说相声的啊。
大彭在门口啃着煎饼看了一会儿,这人来人往的,这才多大一会儿就已经有好几十人进去了。
“生意这么好啊。”大彭微微有些讶异。
他是做曲艺节目的,自然对北京城的曲艺行也是有一定了解的,相声的民间小剧场他也去过,去年斗爷开的周末相声俱乐部,他去了好几次了。
也就刚开张那段时间还行,后来就没人看了,别人不知道他清楚,这里面的观众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拿着赠票的呢。
可是这里的好像不是啊,大彭看了好一会儿了,进去的观众全都是在门口排队花钱买票的。
“花钱还这么多人看啊。”大彭这回是真的惊讶了。
“要不自己也进去看看?”大彭拿出手机看看时间,还早,马上要七点了,看完相声再回家,差不多十点,刚刚好。
“行吧。”大彭把最后一口煎饼吃掉,把塑料底往口袋里面一揣,便走到门口买票去了。
二十五一张,这是有茶座的,还送一杯盖碗茶,后面散座是二十一张,大彭坐在了第四排。
他进去之后就觉得这剧场不错,茶馆的布置本来就很古典雅致,相声台子更是有几分传统味道,台上放着传统相声用的桌子,桌子上还有醒木、折扇、手绢等物,舞台的背景也很好。
大彭点点头,他很喜欢这样的环境。
节目很快开始了,一个胖胖的小伙子上台报幕:“向文社相声大会演出现在正式开始,下面请您欣赏相声《下象棋》,表演者:陈军、薛果。”
不一会儿,俩人出场,观众掌声骤起。
薛果和郭庆加入了进来,向文社实力大增,何向东安排人手也宽裕了许多。他让薛果和陈军搭一段时间,老二和陈军老是磨合不好,让前辈先带带这两个孩子吧,老二也去给郭庆做捧哏了。
陈军在台上施施然站好,向观众行礼,而后说道:“上到台来,先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陈军,是咱们向文社里面的一个小学徒。在我身边这位老师。”
薛果拍拍胸膛:“哎,我。”
陈军道:“我身边这位老师叫薛果,是我们向文社里面一位老师。”
薛果笑道:“您捧我了。”
陈军摆手道:“我们薛果老师啊,他的主职还不是说相声。”
“哦,那是?”
陈军笑道:“他是出来卖的?”
薛果赶紧拦他:“哎,你这话是怎么说的?”
陈军道:“你不是叫睡过嘛,这职业性多么明显。”
台下哈哈一笑,大彭脸上也勾勒出几分笑意。
薛果纠正他道:“我叫薛果,你把舌头捋捋直好不好。”
陈军道:“薛果,对,薛果。”
薛果满意点点头:“对嘛,这回说对咯。”
陈军继续对观众说道:“我们这薛果老师啊,家里特别幸福,有妻有子的,老婆特别漂亮,非常知书达理,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薛果有点不好意思了:“嗨,我也是运气好。”
谁知陈军却说道:“这富贵人家啊,是个夜总会。”
“噗。”大彭瞬间笑喷出来,观众也是笑倒一片。
薛果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