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侯三爷和石先生的身份进去白听一场相声自然是不算什么的,同行来听相声,不收门票,这是早就有的老规矩。
但是过来的同行也要守规矩,那就是不能坐人家的龙须凳,就是靠近舞台的那几排,是不能打扰到人家的买卖的。
按照侯三爷本来的想法,进去之后他们恐怕还得找几条凳子在后面坐着,瞧向文社这火爆的样子,门票都卖到一个礼拜后了,今儿晚上的空座指定是没有了,他们也只能在后面边角地方找个空地了。
可是真正进去之后,侯三爷知道自己的算盘彻底落空了,这剧场里面可比外面热闹多了,外面就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好家伙,这里面是真的变成人山了。
这都没有下脚的地方了,这些人坐的满满当当的,不只是座位上坐的全满,连过道上也全堆起来了,不仅如此,舞台上也全都是观众,这等会儿还怎么演出啊。
倒是还有茶馆的伙计灵巧地在人群中穿梭,贩卖各种瓜果点心,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在春运火车上干过售货员,这身段相当熟练,也相当有水平。
侯三爷站着门口,几次伸脚都伸不出去,没地儿踩啊。
侯三爷和石先生相视苦笑,得,他们还真的就得呆在门口了,还得要站着,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丁锦洋见到向文社剧场火爆的场景,心里百般滋味,既为自己朋友感到高兴,可心中隐隐也有些失落。
石先生则是满心的感慨,笑着说道:“这孩子还真是出息了啊。”
侯三爷感叹道:“火爆京城啊,这就是火爆京城。”
演出很快就开始了,第一个出场的就是何向东和薛果,两人一出场,现场观众立马就欢呼起来了,热闹的场面把侯三爷等人都吓了一跳。
“俩角儿这么早就出了啊。”石先生微微有些讶异。
在台上的何向东和薛果却浑然不觉,薛果在桌子里面站好,何向东上台也没说话,他要等观众掌声歇下去才会开口的。
何向东目光在观众席上看着,自然也看见在门口站着的侯三爷那几人了,只不过离的有点远,而且光线不强,他没认出是谁来。
何向东也没往心里去,自从向文社火爆之后,这就是正常事了,总有观众坐不下的,就只能在后面找个地方站着了。
等观众欢呼声和掌声都歇了下去,何向东才说道:“今天人来的不少啊。”
“嗯?”薛果应了一声。
何向东道:“刨去墙壁上的,这都坐满了。”
他倒是换了新词儿了。
薛果捧道:“嗨,人哪有坐在墙壁上的,您就说坐满了就得了。”
何向东笑道:“我很欣慰啊,来了这么多好朋友,坐的满满当当的,门口那边还站着几位呢,这都是没座位的,你们可别站起来瞎走啊,小心座儿丢了。”
观众哈哈大笑。
侯三爷脸一黑,合着何向东说他们是抢座位的了。
薛果赶紧拦何向东:“您可别胡说八道啊,这说的都像人话吗?”
何向东道:“我这只是开一个小小的玩笑,没座儿也没事,我们不还站着嘛,站着的都是演员,一会儿去我们后台领工钱去。”
“哈哈……”坐着的观众哈哈大笑,还有几个也想站起来的。
何向东赶紧伸手拦他们:“你们可别站起来了啊,好家伙,你们要是都站起来了,我就算把薛果他爸爸卖了都不够给你们工钱的。”
“诶,这叫什么话?”薛果急了,观众笑了。
……
侯三爷和石先生在台下默默看了好一会儿了,差不多听了半个小时了,最终侯三爷展露笑颜:“他这几年进步好快啊。”
石先生也笑:“一代名家,开宗立派啊。”
丁锦洋再度苦笑了起来,跟这样的人生在同一时代,压力真的好大。他丁锦洋也是业内佼佼者,算是天才一般的人物了,可是跟何向东比起来却还是相差甚远,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走吧。”侯三爷说了一声,背着手就往门外走去。
“去哪儿啊?”丁锦洋赶紧问了一句。
侯三爷打开门,笑着说道:“去后台领工钱。”
……
赵家,赵峰华太阳穴突突地跳,右手攥拳紧紧握着,地上散乱着一大堆东西,像是桌子上的摆设全都被扔地上了,还有一张张报纸散落着,向文社、何向东、火爆外刺眼。
如果说谁最不想让何向东走红崛起,那就非赵峰华莫属了。赵峰华和何向东的恩怨由来已久。
早在数年前河南新乡的时候,因为赵峰华临场拿人的事情,两人就结下了梁子。
后来回到北京之后,在冲击春晚的时候,赵峰华还散布了何向东不少谣言来抹黑他,可惜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抹黑不成,自己反倒是成了笑话了。
再到后来,在牡丹奖比赛过程中,两人又有多次冲突,梁子也是越结越深。
再到后来何向东在电视媒体上大肆宣传相声十二门功课,还大放厥词说现在相声根本不懂相声基本功,被一众大腕联手封杀,这里面就有赵峰华不少影子。
被封杀之后,第一个跳出来指责何向东的伪学术观点的还是赵峰华,你说这两人的仇怨得有多大啊。
一晃眼四年多过去了,赵峰华都快忘了这么一个人了,他早就把曾经的仇敌丢掉九霄云外去了,在他看来,去了民间的何向东就是死路一条,根本不值得他上心。
谁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