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瑜觉得头有些痛,诸事怎么都撞到一起了。
第二天沈瑾瑜起得很早,她刚起床云蓝便来了。云蓝笑盈盈的问了安,拿出两个小的金红色交织的缎面锦盒说是程轩准备的。
沈瑾瑜一一打开来看,是两对耳坠,材质各为深红色的珊瑚和奶白色的珍珠。
珊瑚的红色很均匀,是比莲子略大的水滴状,那珍珠比沈瑾瑜手钏上的珠子略小,颜色和亮度却都不错。
两对?是什么意思?
云蓝拿出那对珊瑚耳坠道:“三爷让小姐今天戴着这对,那对珍珠的让您当作生日贺礼送出去。”
沈瑾瑜仔细看了一下那对珍珠耳坠,珠子很圆,个头比自己手钏的略小,颜色却是一样漂亮有光泽,应该有些价钱但是也是在她承受得起得范围内,这份礼准备得非常贴心。
她将原本准备好让碧玉去外面买来的雕花白玉手环换了下来,她买的手环确实看起来太过寻常了些,将耳坠装进玉衡为她画的花样,她自己亲手绣的荷包里。
换好昨天就准备好的衣裳,桃红色嵌金色绣花褙子,又配了桃红襦裙,外面罩了品蓝色文锦交领比甲,梳了桃心髻,因为耳坠已经很艳丽的关系,并没有配复杂的头饰,只以金银丝挽结。
云蓝并没有走,留下了帮着给沈瑾瑜梳妆。
昨天夜里程轩还是觉得那件青色的大氅不好看,很晚了还差人送来一件石榴红缎面连帽翻毛斗篷。
玉衡在外迎了小莲进门,沈瑾瑜与云蓝笑道:“今天我这里怎么这么热闹。”
小莲给沈瑾瑜请了安才清脆利落的说道:“我们小姐知道今天有客,给沈小姐拿来了今年时兴的宫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沈小姐用不用得上。”
说罢将手里的盒子递了上去。
云蓝看着沈瑾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刚才还为沈瑾瑜有点担心,她看起来不太计较,好像家里人口较为简单,不似能应对这么复杂的事情。
实际上如果不是在岭南郡主府曾做过丫鬟,沈瑾瑜还真的不知道这些门道。
小莲来的时间太巧了,正好她穿戴梳妆好,她便来了。顾盼生的美,若是打扮着装重样了,吃亏的只能是沈瑾瑜而已。
这些衣饰都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的,临时换,肯定会失了风采。
换与不换都是一个两难的决定。
沈瑾瑜笑道:“既是麻烦小莲姐姐跑这一趟,那就请代我跟顾小姐说声多谢吧,今天顾小姐那边也要好好准备,我就不留你了。”
小莲没想到她连盒子都没开,就下了逐客令,只得准备自己将盒子打开,让沈瑾瑜选朵宫花了,碧玉见小莲又要如上次顾盼的手帕一般故技重施,忙将盒子放到梳妆台,甜笑着请小莲离开。
伸手不打笑脸人,小莲吃了瘪,却也发不出脾气,悻悻然走了。
漫漫人生路,未觉疲惫,只余麻木。
云蓝本来也要走得,忍不住留下道:“姑娘,既然这宫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不要戴了。”
沈瑾瑜有些意外的看着她,程轩身边的大丫鬟,除了她就是云舫,两个人都不多话,云舫高傲些,云蓝温和些,但是像这么赤裸裸的提醒,今天尚是第一次。
沈瑾瑜心里有些感激,她们这种普通的交情,能做到这一步其实已属不易了。
她回道:“多谢,放心!”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送走了云蓝之后,她也没有打算要换衣服,她看了一下,跟在她身边的碧玉似乎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瑾瑜心里嘀咕了一下,看来,韩蓁蓁真的只是需要她的样貌,不需要她处理事情啊。
后来又转念一想,也对,韩蓁蓁是韩家大小姐,没有那么不长眼的女眷,大家都该是生怕与她撞了衫惹得大小姐不高兴吧;后来嫁了人,嫁的也是嫡子,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若不是门当户对,这样贸然嫁了,也应该压不住吧……
沈瑾瑜将飞远的思绪拉回来,想着眼前,美丑已然摆在那里,换与不换都没有差别,如果只是爱美人,就算她们穿的不一样,漂亮的始终是漂亮的。
于她,人生里的阴谋诡计太多,如果可以,让一切处在阳光之下吧。
沈瑾瑜坐下发了会儿呆,便不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沈瑾瑜整理好衣服,带着碧玉去了巧园,玉衡虽然已是治好了哑疾,到底还是有些口齿不便,因而不是很愿意去。
程婉已经是换好了衣裳,正在往凌虚髻上插累丝嵌宝金凤,她平素喜红,今天穿的却是水蓝色缠枝莲的妆缎小袄,配了浅桃色的裙子,沈瑾瑜正想着这位今天怎么穿的这么素净,她的丫鬟晚晴就拿来了大红色的猩猩毡。
程婉见到她来忙站起来道:“正等你们呢,我刚准备去给母亲请安呢。”
碧玉将礼物呈了上来,沈瑾瑜道:“寿星公,今儿个起算是长大了。”
程婉披好斗篷让丫鬟收下礼物才笑道:“如此,谢谢了。”
她转身准备出门,看见了沈瑾瑜的珊瑚耳坠,她想起上次沈瑾瑜给她的珍珠,让哥哥拿走了,却没再做成首饰还给她,只给了一个珊瑚的发簪,本来想问,沈瑾瑜那个耳坠的来历,话到嘴边,却忍住了。
两个人前后出了巧园,路上的雪已经被清扫干净了,天上却还在飘雪,程婉与沈瑾瑜打了青绸油伞,到了染园,顾明珠早就到了,却是没有看到顾盼,只听说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