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姑娘,嘴角含笑,眉宇间带着英气,身量高挑,是江瑶?
江瑶见她分明认出了自己,却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她也不说话,便让那丫鬟把沈瑾瑜已经有些湿漉漉的披风摘了,放在火上烘干。
她们两个人也都不说话,江瑶也不打扰她,只是静默的对坐。
过了一会儿,马车行至岔路口,江瑶才问道:“沈姑娘,我送你回程府可好?”
沈瑾瑜颓然的点点头。
外面的雪大风冷,她在外面吹了一天后,进了马车,现在看起来,陡然遇热之后,鼻头红红的,脸颊更是有些许青紫之色。
江瑶见她这样一幅狼狈的样子,想起上次见她之时,程府水榭起了风波,她当时的反应纹丝不乱,称得上处变不惊,心中猜想可能是遇上了大事,才会如此的失态,不禁劝慰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事忧心,可船到桥头自然直,姑娘无谓太过挂怀。”
别人没资格说这话,可是江瑶有,当初她和亲在即也是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眼见得板上钉钉的事情,最后也是绝处逢生,临下旨之前,被换了下来。
沈瑾瑜听了她的安慰,心里略略安逸了一些,或许真的会否极泰来也未可知。
她开口说了上车的第一句话:“谢谢。”
江瑶笑道:“外面转弯就是程府了,你要下去吗?”
沈瑾瑜这时候想到的是,她在外面找了这么久,弟弟有没有可能已经回去了呢?
她猛的挑帘看到窗外,刚到程府,马车尚未停稳,她便急急的下了车,江瑶见她这样魂不守舍的,没有告辞,连披风都忘了,便差了丫鬟给她送去。
沈瑾瑜下车只看到玉衡站在大门边上,便上去抓住她的手臂问道:“怀瑾回来没有?”
玉衡见她早上的披风也在她身后的丫鬟身上,光穿着一个夹棉小袄就下来了,摇摇头接过披风,又给江瑶家的丫鬟道了谢,跟着把披风给沈瑾瑜穿好道:“别急,程三公子让家丁们去找了,等会儿可能就有消息了。”
沈瑾瑜这时候一天水米未进,这几步路走来已经是气喘吁吁,玉衡送走了江瑶的车,才回来劝道:“你现在这样等在这里也是无用,倒不如回去喝口水,不然等下消息传来,你却没有力气去看了。”
沈瑾瑜如同木偶一般被玉衡拉着回了房间,还没坐稳,程轩便风风火火的赶到,抱歉的对沈瑾瑜说道:“暂时还没找到,他们书苑我也去问过了,也都没他的消息。
沈瑾瑜问道:“那他在书苑里可是有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与谁走的近?”
程轩答道:“这些我也打听过,没有什么异常,和大家的关系都是平平。”
每个妈妈都觉得自己的孩子好,沈瑾瑜也觉得自己的弟弟性格好,为什么和大家的关系都只是平平而已呢,她有些狐疑的看着程轩。
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今天是谁接的他?又是谁从二门接他进来的。”
玉衡答道:“我刚才去问过了,是平安和云蓝。”
沈瑾瑜累加上饥肠辘辘,头脑有些发昏,她问玉衡道:“你用过饭了吗?我们一起用点。”
程轩和玉衡对视一眼,这样是变好的迹象吗?程轩笑道:“我也忙了一下午了,和你们一起用吧。”
玉衡忙去了程轩的小厨房,程轩嘱咐道:“拿点米粥或是汤水,一天没吃东西,吃的急了,怕受不住。”
吃饭的时候沈瑾瑜一点点的吃着粥,一边想到,平安与云蓝这两个人都是程轩的亲信,要叫过来盘问,会不会不妥当。
正想的功夫,程轩吃完了饭,问道:“你吃完饭,若是还有精神,将云蓝叫来问问吧。”
沈瑾瑜也没有客气,将碗筷放了,回道:“别等了,就现在吧。”
程轩皱眉道:“怎么吃的这么少?”
其实沈瑾瑜尝不出味道之后,每次吃饭,都像是煎熬,所有的菜吃起来,都木木渣渣的,她都要慢慢的将这些如同填鸭一般的塞进去。
她勉强笑了笑,答道:“饿得狠了,反而吃不下了。”
程轩叹了口气,吩咐玉衡去将云蓝叫来。
云蓝来的时候比往常拘谨些,毕竟近月轩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又是她今天才去接的人。
沈瑾瑜将心思定下来开门见山的问道:“云蓝姐姐,今天你接到舍弟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况?”
云蓝虽然谨慎,却仍旧是落落大方的姿态答道:“他与平常一样的,今天我在二门外接到的时候,给他带了新做的浅棕色狐狸毛领斗篷,将他原来穿的的那件夹棉的斗篷换下来拿在手上,我想着要把原来的旧斗篷收起来,便问过他后带他绕路去了朴园,我进去将东西放好,便就一起来了近月轩。”
沈瑾瑜追问道:“那你见他之时,他是什么表情?可有不高兴的样子。你放东西的时候,他又在干嘛?与什么人说过话?”
云蓝摇摇头,回忆道:“与往常是一样的,话都不多,我去朴园放东西的时候,他等在院子里面。不过记性有些做不得准,姑娘你现在这样问我,好像是从朴园过来有些不高兴了。但我在二门那见到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很高兴。”
说完,因着这句话太过不敢肯定,倒是有几分心虚的样子。
沈瑾瑜也知道,脸色这种事情,因为沈怀瑾只是住客,加上又只是个孩子,不会有人太过在意。
可是这样一来,得到有用的情况太少,她想了想又问道:“府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