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问贾敬借来纸笔,干脆利落的提笔在纸张中间划出一条线,又写了利弊两字,递给贾敬,道:“敬大哥,你是兄长,又是族长,你出家本轮不到我来指手画脚。但终究一笔写不出贾字来,你不妨思索思索出家的利弊,列在纸上,比较一番如何?”
贾敬有些诧异的看着贾政。这个堂弟,变化着实太大了。
“我跟大哥吐露自污,坦诚相对便是这么考虑的。”贾政余光扫了眼好奇探过脑袋的贾赦,煞有其事着:“分成了家庭与工作两大块,从法理情理出发,列出我取而代之大哥的利弊,最终……
”
贾政面上透着懊悔之色,感叹着:“弊大于利。”
在场众人;“……”
“所以,敬大哥,你可以试试。依老子所提倡的,顺其自然,顺自己内心所想。”贾政眸光扫了扫贾赦。
贾敬打个寒颤。贾政那内心所想的完全是恶意啊,还是欲杀兄的大逆不道之事。
贾赦一回生两回熟,想起之前贾政袒露过的杀心,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不过倒是没想到促使贾政放弃杀他的缘由,是自己的活蹦乱跳的好处比较多。
这么一想,他大老爷还是蛮有用的。
贾政也算有点眼光,没小家子气的拘泥在荣国府的家主爵位之争上。
贾赦对着贾敬点头如捣蒜,“大哥,看老二这么实诚的份上,你就试试吧。再说了……”贾赦好叔叔的拍拍贾珍的肩膀:“你看嘛,你若出家不管俗世了,珍儿可就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连个帮扶的兄弟也没有。”
贾敬哑然无言的看了看太过诚实的贾政,又瞪瞪听闻自己或被谋杀却不怎么在意的贾赦,只觉得万分头疼,再听贾赦的话语,气笑着回了一句:“兄弟,跟你们两这样的?!”
说完,也不管众人作何反应,直接挥挥手把三人赶了出去。
他发觉自己之前想的太简单了。考虑了阖族的未来,却忘记了祸起萧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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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描绘了一番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美好蓝图,安抚好有些受伤的大侄子,一出宁府的门,便嘚瑟的拍拍贾政的肩膀,哥两好的问:“留着哥哥有什么好处啊?”
耳畔传来的温热气息,让贾政颇为不适应,尤其是手心有股力量在不断的叫嚣。垂眸扫了眼贾赦叮叮当当的玉坠,贾政冷着脸掰开人拍过来的手,远离了好几步,面无表情的回了句:“挡箭牌。”
贾赦:“老二,你伪君子的时候还装装,现在怎么那么无耻,还说得理直气壮呢?”
“因为眼下我是真小人。”
贾赦顿时找不出话来回答,看着丢下一句就转身大步往荣府而去的贾政,气的想破口大骂。紧追不舍的来到荣禧堂,贾赦撩好袖子,刚一张口,忽地灵光一现,撂狠话:“二弟啊,我忽然想起来太太对你的期待可是三年升一级,最终官拜一品大学士呢!哈哈哈哈哈,你想好怎么跟她解释了吗?”
贾政:“女子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贾赦面色爆红,“老二,你有种!”
说完,贾赦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贾政瞟了眼贾赦离开的背影,缓缓的松口气。天知道贾赦刚才再靠近一点,他玉佩又得换一块了。
快步回了书房,摊开紧握的手指,贾政看着发痒的掌心,默默无言,埋头扒拉贾政的小金库,指着堆积如山的字画,安抚小鸟,等灾后重建工作完成,他就买买买!
小鸟挥舞着嫩叶,抗议着:“别只把我当空气清洗机,提神醒脑丸,行吗?”
贾政:“难不成还要我啃树叶充饥吗?”
小鸟:“…………这么一说,在这封1建的和平年代,感觉自己好废柴啊。”
“没事,再不济我们还能去卖盆栽。”
小鸟果断回道:“我想换主人。”
说完,也就不予搭理贾政。
贾政失声笑了会,手指敲击着桌面,回想着贾赦先前的发问。诚然,在《红楼梦》这本书里还是在如今真实生存的世界里,贾史氏都是荣国府的一道坎。
这道坎该怎么跨越……
贾政摊开宣纸,罗列了一番利弊。作为被偏心的一方,但循着贾政的记忆,说白了,没有无缘无故的偏袒,即使是伟大的母爱。
抬着贾政,与贾赦打擂台,一则贾政养在自己膝下,多年相处的感情在;二则为了打贾家老夫人的脸;三来为了平衡,或者说是养老时的尊荣,就算是老封君了,也要在贾家这一亩三分地的话语权。
贾政深思了一番,最终决定自己还是先看看贾敬的打算,在做对贾家女眷的定夺。
这个时代,终究看的是大老爷们给不给力。
在等待贾敬答复期间,贾政手捧着律法埋头研究起来。对于灾后重建的,他能提的建议都拐弯抹角的说给侯孝康听过了,剩下的有那么多大臣表忠心呢,他可有可无。
还是抓紧时间多钻研钻研律法,等上层的政1治斗1争结束,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三日后,贾珍奉父命来邀请贾赦与贾政过府一叙。
贾政闻言起身,但还没走出荣禧堂,就见贾珍一副好孩子,乖巧道:“赦叔,政二叔,你们先走吧,我既来了荣府,也该去见见叔祖母。”
贾政闻言眸光一闪,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贾珍,并未多言。
贾赦闻言也不疑有他,念着三日前贾政的回答,嗤笑着袖子一甩,自顾扭头往宁府而去。
待两人在书房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