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看了下时间,18:56,m国那边应该是早上七点左右,他又看了一下通话记录,李焲的那通未接来电是17:42打来的,是他的放学时间。
宋辞给李焲回电话,铃声刚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你睡醒了?”宋辞笑着说:“我刚才没听到你的电话。”
李焲说:“凌晨五点多就醒了,算着你放学了才给你打电话,你这会儿应该到家了吧?”
宋辞说:“去超市买菜耽搁了一会儿,刚到家。”
李焲说:“赶紧做饭吃吧,别饿着了。”
“嗯。”宋辞顿了顿,说:“李焲,我新接了一部电影,马上就要忙起来了,可能会经常接不到你的电话,我们以后改发短信吧,我看到就会回给你。”
“好。”李焲说:“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也会非常忙。”
宋辞笑着说:“我们一起加油。”
李焲也笑着说:“好,一起加油。去做饭吧,我爱你。”
宋辞说:“我也爱你。”
刚挂了电话,秦颂就进来了,说:“走吧,回酒店。”
宋辞下床穿鞋,和秦颂一起离开。
下了一天的小雨终于停了。
宋辞坐在秦颂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车里,望着不怎么赏心悦目的夜景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拿出手机打电话。
“喂,郑哥。”宋辞说:“《窥》的开机时间定了吗?”
郑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定了,下个月五号。”
宋辞沉默两秒,说:“我现在在n市,有些私事要办,三个月内都没办法工作,你帮我把这部戏推了吧,违约金我愿意一力承担。”
郑直担心地问:“出什么事了?”
宋辞说:“一点私事。”
见他不想说,郑直也不多问,说:“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地方吗?”
宋辞说:“我一个人就可以。”
郑直沉默两秒,说:“《窥》的事情好说,反正片酬也没几个钱,关键是《父·子》那边,十二月二十五号上映,马上就要开始全国跑宣传了,你作为主演,总是不好缺席的。”
宋辞说:“我会亲自打电话给隋导解释。”
郑直叹了口气,说:“那好吧,如果需要我帮忙就给我打电话。”
宋辞说:“好,谢谢。”
挂了电话,秦颂问:“你打算留下来照顾你妈?”
宋辞淡淡地说:“嗯。”
宋辞转而给隋有彬打电话。
在《父·子》之后,宋辞很快又投入到《盛势》漫长又紧张的拍摄中,他已经很久没有和隋有彬见过面,只在中秋节的时候通过一次电话。当然,隋有彬的工作也很忙,在忙着《父·子》后期制作的同时,他已经开始筹备下一部电影了,据说是一部战争题材的电影。
铃声快要结束的时候电话才接通。
宋辞说:“干爹。”
秦颂偏头看了他一眼。
“嗯。”隋有彬说:“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宋辞说:“我突然有些私事要处理,不能参加《父·子》的全国宣传了,对不起,干爹。”
隋有彬笑了笑,说:“没事儿,你忙你的。”
宋辞说:“谢谢干爹。”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别的才挂断电话。
秦颂问:“你什么认隋导当干爹了?我怎么不知道?”
宋辞淡淡地说:“拍《瓶中闪电》的时候。”
秦颂皱着眉头低声自言自语:“这辈分不就乱了吗……”
宋辞权当没听到,没有接话。
回到酒店,秦颂送宋辞回房间。
宋辞关门的时候,秦颂忽然用手撑住门,说:“宋辞,我可以留下来吗?你放心,我什么都不做,我只是想陪着你。”
宋辞说:“不用了。”
秦颂看着他,说:“如果觉得不舒服一定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宋辞微微点头。
秦颂颓然放手,宋辞把门关上。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秦颂忽然觉得饥肠辘辘,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晚饭,又懒得再下去,便回房点餐让他们送到房间来。
*
第二天一早,简单吃过早饭,秦颂开车送宋辞去肿瘤医院。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宋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脸色也稍稍红润起来。
连绵秋雨重又下了起来,让人心里无端端觉得烦躁。
宋辞从小就特别讨厌下雨,尤其讨厌雷雨天。
六岁那年夏天,夏莫冰带着他从一个烂赌鬼家里逃出来,夏莫冰不仅没从那个男人身上捞到任何好处,反而被男人抢走了所有的钱。他们身无分文流落街头,重新操起老本行乞讨,宋辞躺在地上扮演病得快要死掉的儿子,夏莫冰负责不停地磕头,一天下来也只能勉强挣到饭钱。宋辞至今还记得,那天特别热,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感觉自己快要被烤熟了。晚上十点的时候,突然刮起狂风,紧接着就是电闪雷鸣,没多久就下起了暴雨。夏莫冰抱起乞讨用的破碗,起身的时候踢了宋辞一脚,宋辞便一骨碌爬起来,跟着夏莫冰在雨里跑。他们很快就跑到了一个地下通道里,这是他们这段时间睡觉的地方。宋辞觉得饿,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