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洪七零的沉默,悍马车上也变得很安静,就如同此时他们已经远离,喧闹后逐渐入梦的沈阳。
一个小时前,这个历史上曾经被叫做奉天和盛京的城市也很安静。
那时,那城走出幽城网吧。
他没有等待刘小宝提醒他就快来了的救护车,而是直接钻进了一辆开着车门的最新款的‘烈龙’多功能越野装甲车。
虽然是民用版的,但是,这款炎黄军方量产的豪华先进车型,真的是有装甲的。
而且非常的厚实抗造,至少不会像苟超的丰田霸道那样,会被一脚就践踏成饼,但想来被那么个金属怪兽踩一脚的话,至少也是得报废了的。
这些,都是后来发生的事,现在…
“师爷,好久不见…翠啊,开车吧,走磁悬快速车道,我们回家。”
“舵爷,我们昨天才见过,我昨天散步的时候还看你在街边抠脚。”
被那城称为舵爷的中年男人,哪止昨天在抠脚,现在也在抠脚,下午也在抠脚。
这是赵四海多年的爱好,他已经改不掉了,他压根儿也没想过要改。
“那秀才,散步你散那么八竿子远的地儿去啊你,你不好好做生意又来偷窥我…别给我装,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
“知道,你我这样不疼不痒的活了十年,我还好,难为舵爷你背井离乡了,我的舵爷…我们四海帮的舵爷…今天您终于愿意回家了,我…”
那城双眼泛起泪花,赵四海抽出一只抠脚的手,指着他久久无语。
最终喝道:“别给我扯犊子啊,酸不拉几还给我整起诗来了!把猫尿给老子憋回去听见没…”
泪水在很多时候都是不能阻挡的,赵四海干脆埋头又抠起了脚,“王峰那边确定动手了不,刚才接了你电话我就把人安排好了,你点个头,我就让兄弟们把事办了。”
“可能…要换个法子吧…具体情况就是这样了,不过救护车快来了,王峰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舵爷,我…”
那城陷入哽咽状态已经无法自拔,赵四海不敢看他,埋头抠脚也索然无味。
老赵试图让气氛愉快一些,所以他决定说些什么。
“那两个小子白天在我那儿看着都挺乖的啊…擦,原来也都是狼种啊,不过我更喜欢了…那秀才,你别给老子不听劝啊,我背井离乡…你多少年没回过广州了,你好意思说我?金小翠,快给老子劝劝你秀才哥,妈个蛋呐…哭你妹儿啊你们,我…”
车还未上快速车道,赵四海打开车窗,想让风来吹散车里爆发开来的忧愁。
可是…他的目光不由看向车去往的远方,那是武墨来的地方,那是更北的北方…
那里,有他阔别已久的家,那里,有红肠和面包,那里…
赵四海的眼里突然就大雪纷飞了,并且捱不过这夏夜的狂风,终于是化成了水…
车上就仨人,除了他俩,还有个小翠,她姓金。
她做的泡菜很好吃,但是,泡菜再好吃也治不了哭。
她早在赵四海说要回家的时候就哭不行了,还要她怎么去劝那城别哭…
…
…
哭是容易传染的,刚下快速车道,李刚把车停下,悍马车上就哭成了一团。
“对不起洪七零,我不应该拿乱服第一瞬来开玩笑的。”
道歉的是雷蕾,而男人,特别是战友之间,不需要说对不起。
“七零,你回乱星,我和你一起。”这是李刚的表态。
“算我一个!”武墨麻木的内心被这个双瞳少年一点都不抒情的讲述彻底沸腾了。
“你们不要这样…墨哥,你真不要怪我,我祖上是沈阳人,我从小听过最多的故事,就是九一八…我痛恨小鬼子,更恨为虎作伥的棒子韩族…小时候第一次听九一八的故事,我就记得,之所以叫韩族棒子,不是因为他们吃玉米棒子,也不是他们长得比棒子还寒碜,而是他们喜欢用棒刑残杀我们的同胞…”
“啥子是棒刑哦,呜…哇!”
不懂棒刑的小月儿也知九一八,小丫头哭得稀里哗啦,却还晓得不懂就要问。
“就是挖个坑,把人推进去,用手这么粗的大棒子把人活活打死…”
对此,武墨太明白不过了,曾经,他…
武墨的发言让车上更加的安静,狗爷把他的红肠和面包拍落后,说的那些话,致使洪七零提着扳手冲了进去,继而,就点燃了安静的沈阳…
…
…防空警报都拉响了,这夜不是九一八,哈尔滨也不是沈阳。
棒子砍刀,枪声哭声,自一个离家十载的黑道枭雄归来的那一刻起,夜幕中美丽而又安静的哈尔滨就变成了一个另类的战场。
把冰城在这夜温暖的,是哈尔滨无处不在泼洒的热血。
十年,弹指一挥,他还是他,露出獠牙的四海帮,蛰伏了再久,依然还是这么的所向披靡。
二十分钟里,赵四海吃了两块面包一根红肠,然后还抽了一根烟,最后还亲手砍了一个人。
红肠和面包是那城去买来的,烟是那城帮赵四海点的。
温暖透了的哈尔滨,又变得安静而又美丽。
把砍刀扔在地上,砍刀落地的同时,一辆火焰色的巨型机甲降落在了两人身前不远处。
赵四海和那城巍然不动,只当它不存在般的聊着。
“舵爷,这次动静怎么会这么大,听有兄弟说,小鬼子一开始还亮相了不少机甲,但后来不知去向了…难道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