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宁生刚要跨进如意阁。迎面一股冲击波,在他毫无防范之下,直接把他掀开十来丈远。
他落稳身形,定睛一看,只见整座如意阁,底下一层,已经被这股恐怖的冲击波,冲得四分五裂,折梁断柱。而上面还有两层楼阁,就像一个突然被削断大腿的巨人,轰然坠了下来。
一座精美大气的酒楼,瞬间化为废墟。
莫宁生正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
就见那堆残垣碎瓦中。
噗!噗!
两声。
同时飞起来两个人影。
一人白袂飘飘,身段柔美,正是白千裳。
一人锦衣华服,健体长身,却是一个青年男子。
两人也不知因何起的争执,竟丝毫不避讳在这繁华之所,打得惊天动地。
白千裳抖起一条丈许长的白绫,翩若惊鸿,矫如游龙。
那青年男子则手持一条银色长枪,出手如白蛇吐信,又似风舞梨花。
一绫一枪,从天上打到地下,又从地下打到天上。你争我抢,各不相让。
莫宁生接住一条被二人气劲甩出来的长凳,当街一摆,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翘着二郎腿,抱着两条膀子,认真看戏。
反正他也插不上手。
白千裳一身聚元大成的功力。而对面那青年男子,能跟白千裳打得旗鼓相当,自然也不比她差到哪儿去。莫宁生要凑乎上去,不够这两人一个巴掌,就给掀回来了。
那酒楼掌柜,一脸的痛心疾首,不停的长嗟短叹。他一眼看见莫宁生,便把他认出来了,正是之前与那打架女子一道前来吃饭的男子。便走了过去,道:“这位公子,请你劝劝您那位姑娘吧,我的酒楼都被她拆了,照这么打下去,估计整座无量城都得遭殃。”
莫宁生双手一摊:“这女人,我可拿她也没办法。”
酒楼掌柜跺起脚来:“那怎么办才好!”
莫宁生道:“任他们打咯,打完了再清算损失,叫他们赔。”
他看着那青年男子,问道:“掌柜的,那男的是谁,你认识不?”
酒楼掌柜道:“那位公子当然认识。他是我们无量王家的少家主。”
莫宁生一听,无量王家的少主,与阳城白家的少主,这两人打起来了,倒是足够有趣。又问:“这人叫什么来?”
酒楼掌柜道:“王秀(书友特约角色名字)王公子。”
“噢!”莫宁生了解过,道:“那他俩又缘何打起来?”
酒楼掌柜皱起了眉:“这倒是不太清楚。王公子,平时总爱到我们酒楼饮一杯清酒。今天照例前来,看到你那女同伴,便上去交涉几句,两人也不知说了什么,一言不合,你那女同伴便向王公子出手。两人互不示弱,因此斗得不可开交。”
莫宁生笑道:“该不会是那王公子招惹了我的同伴吧,我的同伴脾气非常不好,一点就着。”
酒柜掌柜道:“不会,我们王公子,为人豪爽,急公好义,人品与声望,在我们无量城,那是妇孺皆晓。绝不会无端端地去招惹陌生女子。”
莫宁生心想,既然不是这样。那恐怕就是这二人互相认出身份来了。
坊间传闻,这王家与白家,可是互相都不对付的。二十多年前,王家也是阳城的一个大家族。与白家共称阳城双霸。后来,白家宗主白寒水也不知得了什么机缘,修为暴涨。回头便去拿王家开刀。王家被打得落花流水,被迫举族搬迁。远远逃到这无量城,才又重新经营起来。
王家底子雄厚,没用几年,便把原本只是一个小镇的无量镇,给经营成了一座小城池。
这王家被白家打得老家都丢了,这仇不可谓之不大。现在仇人见面,能不分外眼红?
空中,两人各逞所能,兀自纠缠不休。
白千裳身姿变换,快得无伦。只看到咻、咻、咻、咻几下连闪,几乎同时地,从四个方向对王秀攻了四下。王秀稳守中心,以静制动,一条银枪左右更替,前搠后挡,一一卸开攻击。突然捉了个空,逮住白千裳的位置,银枪一旋,蓦然旋出一张六尺方圆的银幕,撕开空气,森森然向白千裳推了过去。
白千裳脸色淡漠,不惊不怒,白腕转动,把手中长绫,舞成一条翻滚的游龙,一身聚元大成的真气,倾注于龙身,猛然向前撞了过去。
二者这一回合斗法,那场面,就如飞龙闹海。白千裳一条白绫,不断地绞动那张由真气凝成的银幕,嘶嘶有声。能量四散,把以二人为中心的,方圆三丈之内的一切事物,都压成了齑粉。受二人斗法之殃的路人,纷纷溃逃不已。
那王秀,眼看那银幕要被对方消解干净,突然长身一跃,银枪一探,飞矢般冲着白千裳的胸口刺去。白千裳白绫已来不及收。只见她左指一掐法诀,一柄三尺长的软剑,自她腰间飞出。她手指向前轻轻一指,剑随指令,倏然反刺对手面庞而去。
剑锋生寒,王秀不敢不避,仰面一个后空翻,翻出三丈多远。长枪横胸而握。白千裳招回软剑,撤下白绫,也远远与他相峙。
莫宁生在底下看了半天。这两人棋逢对手,互不奈何,给他们再这么打下去,确实有拆了无量城之势头。就是现在,都已经有好几家房舍,被二人战斗的气劲波及,给掀掉房顶了。
尤其是考虑到,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两人这么大战不休,迟早要惊动王家长者,到时恐怕白千裳与他莫宁生,都不好脱身了。
于是便有了劝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