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活蹦乱跳的时候,夺人宠爱;如今姓唐的都快要一命呜呼了,还要闹得阖府都不得安宁。这等耻辱,她平生从未受过。
纤柔的素手缩在袖笼中紧捏成拳,涂抹丹蔻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以这疼痛才能让她保持住冷静。
翻找了半盏茶的功夫,屋里的卫队撤了出来。
“如何?”子午出言问道。
小队长微微摇头,干脆地回答:“没有。”
子午偷偷瞟了眼柳红缨,见她面不改色,虽心中存疑却只得先收兵。他立刻对小队长下达命令:“收队,往下一处。”
直到小队离开这间小院落,子午这才将注意力放到柳红缨的身上。
子午抱歉地对她道了叨扰:“柳姑娘,扰了您的安静,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就撤了。”
柳红缨今天难得稳重大方,并没因为这事儿大发雷霆,反而知书达理地说:“卫队长太过客气。仔细检查,保证了我的清白,柳红缨心中感谢。”
既然她没发作,子午也见好就收,小小地捧了一句:“如果人人都像柳姑娘这样,我们就省心多了。”
望着子午走出院门领着小队正式离开,蜻蜓这才怯怯地问出心中的疑问:“姑娘,他们这样乱翻,您就不生气?”
“生气?”柳红缨粉拳砸在身边的柱子上,将那怒气泄了分毫,诡异地笑道,“哼哼,你这丫头还太嫩,这对我们并无坏处。反倒是可以抓住不少混迹在此的小狐狸的尾巴,何乐不为?”
如果她的猜测没错,这件事一定和东跨院的那位有关联。如果能够因此折了她的锐气风头,柳红缨就算是出了个恶气,报了之前被她利用的仇。
而此时此刻,西跨院中的临湖屋里,有个丫环急匆匆地打外面跑进屋。
她见到主子,顾不上喘匀气息,立刻说出刚得到的消息:“姑娘,府里在搜查使用巫术之人。子午带着几队人已经在西跨院查起来,就快要到这儿来了。”
原本正在悠闲练字的叶灵悠,听到这话,也吃了一惊:“什么?”
她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自己的枕边,不假思索地吩咐:“白绒,快去拿个铜盆过来。”
说完,她来不及收拾被墨汁染黑的宣纸,连忙走到床榻前,伸手将枕头下藏着的几张信笺取出,不敢有遗漏。
“姑娘,盆取来了。”白绒按照主子的指示将盆放在地上。
叶灵悠将信笺扔进盆里,又摸出火折子打着,将盆中的纸张点燃。
白绒看她的举动,一时未回过味来:“您这是要……”
“如果被发现我是皇后的耳目,那这些年的隐忍就全都白费了。”叶灵悠心急地希望这火焰能再大再旺些,最好是瞬间就能将这信笺吞噬。
突然,惊心的敲门声响起。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又望了望盆中才烧到一半的信笺。
“叶姑娘!”子午催促的声音就在门外。
白绒知道拖延久了必定令人起疑,只得请示主子:“姑娘,他们来了。该怎么办?”
“镇定。”叶灵悠眼眸一转,心中有了计策,“你先去开门应对几句,我收拾了这些残灰。”
听着屋里的动静,知晓有人在,子午再次大声催促开门:“叶姑娘!属下奉王爷之命,前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