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本想着主子定会否认,谁知唐瑶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丝毫没有要开口澄清的意思。

生怕这事传到王爷耳中惹出麻烦,她连忙玩笑打岔:“南宫大人,姑娘怕是高兴傻了,这才没顾上笑。”

南宫焕闻言细想,也附和笑道:“有道理。”

既然这位正主儿一时半会回不过神,他也不便多留,客气两句起身离开:“小嫂子,这封妃有许多事情要安排。我去忙,你先乐着。”

见他真的没有放在心上纠结,银月便撑着笑脸,替主子将他送出院门撄。

送走南宫大人,银月回转身,遥看呆坐厅中娥眉紧蹙的主子。

长叹一声,重整精神,她回到屋里,不解发问:“姑娘,这封妃是天大喜事,您怎么还落落寡欢的?偿”

听见丫环的问话,唐瑶聚焦视线在屋内扫视一圈,才发现南宫焕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她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整个人无精打采地趴在桌沿,闷闷地反问:“是喜事吗?”

简直不敢相信主子会质疑这件事,银月爽朗笑答:“当然啦。等当上侧妃,您就成了这王府里唯一有正经名分的女眷。”

但唐瑶却没有沾染上她的愉悦气氛,有气无力地抬眼瞟向她,怏怏不悦:“可是,他还会有正妃,那才是正经的妻子。”

其实就算成为他的正妃,又如何?

难道这辈子就冷漠地看着一个个妙丽女子走到他的身边,不能难过不能生气,人前人后还得端着一张笑脸?她只是侧妃,以后还得受到正室大妇的教训管束。

单是想象一下,唐瑶就觉得无法忍受。她猛地双手环抱,飞快地摇着脑袋,仿佛想将脑海里那些不快的画面全都抛开。

见她这副模样,银月觉得主子实在有些太过忧虑。

“瞧您,又钻牛角尖。”银月走到主子背后,一双素手力道适中地为唐瑶捏起肩膀,希望她能够放松些,“横竖那正妃还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册封。在那之前,王府后宅不都是您说了算嘛。到时就算有了正妃,您有王爷的宠爱,难道还斗不过她?”

唉,这未涉情事的丫头怎能完全理解她的感受呢。唐瑶暗自哀叹:这根本不是能否斗得过的问题,而是她从来都不想为了这种理由而与人争斗啊。

她的眼神由哀怨转为迷茫,似叹息似求助:“银月,如果是你,也愿意为人侧室,一辈子勾心斗角吗?”

啊?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向来机灵的银月愣了神。身为奴婢向来不敢轻易设想未来,多数大丫环的姻缘更是成为主人的棋子,所以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如何嫁人、嫁给何人。

不过,如果真的让她有机会自己选择,她宁可嫁个府里的小管事,夫妻和谐地生儿育女、安度一生。这一刻,她似乎有些明白主子哀怨的原因了。

“姑娘,奴婢可没这样的福分。”她低声说道,“谁让您喜欢上的人是皇子、王爷呢。”

银月的话一针见血,刺得唐瑶心头生疼,却又现实到让人无力反驳。

看见主子越发低落的神情,银月不舍地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望了望外面晴朗的天色,她故作欢快地提议道:“姑娘,下午天气不错,要出去走走吗?”

不愿呆在屋里继续怨天尤人,唐瑶勉强振奋精神,突然想起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甩开那些杞人忧天的胡思乱想,起身说:“先去趟东厢。”

东厢?若不是主子总记挂着那对姐弟,她几乎都忘了这俩麻烦的存在。不知那姐弟俩是给主子灌了什么*药,让主子几次三番的因为他们而和王爷争吵。

“姑娘。”银月一边随着她往外走,一边不放心地劝说,“在这个封妃的节骨眼上,还是不要惹恼王爷比较好。”

管他日后会经历什么,反正此时此刻,展陌华对她一心一意地千般宠爱,又何必让那些还未发生的事情扰了自己的喜事。

这样想了一回,与丫环的担忧相反,她似对展陌华的宠爱又充满了自信。

她斜了银月一眼,说得轻松:“他今天又不在府里,只要你们封住口,他不会知道的。”

唉,主子都这样说了,银月纵使还想再劝,也不敢再多嘴。

踏入东厢,守护的卫兵恭敬地向她行了礼。虽然王爷说过不许外人探视,但眼前这位女子是即将成为侧妃的王爷心尖人,小队长听说她要进屋探视,嘱咐了一番后便立刻放行。

推门进屋,唐瑶一眼便看到:姐姐正坐在书案前描绘丹青,弟弟则手捧书卷低头吟读。见她进来,二人放下手中的事,举目望她,形容憔悴、神色复杂。

“璇儿,景云。”唐瑶心存愧疚,走上前去牵起璇儿的手,眼眶泛红,“你们俩受苦了。”

原本还算平静的唐璇听了她的话,强忍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地落下,轻声抽泣地哽咽:“唐姐姐。”

看到两位姐姐伤感起来,身为小男子汉的唐景云倒显得很淡定。

“唐姐姐,不必觉得我们日子辛苦。”他手握书卷,扬起淡淡的微笑,“虽然王爷不让我们自由行动,但衣食用度却没有丝毫减少,而且让翠凤姐继续照顾我和姐姐。”

他这淡泊的神情,大大出乎唐瑶的意料。本以为这孩子是最沉不住气的急躁脾气,如今看来她真的应该好好地重新审视他。

先将这个念头按下,唐瑶安抚了一会哭泣的璇儿,然后缓缓地道明来意:“我想你们或许知道过些日子就要举行封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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