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愿的,唐瑶的腮帮立刻气鼓鼓的,可爱极了。从来美人相轻相欺。唐瑶虽不敢自命不凡地妄称美人,但她还是免不了心中不悦,双臂环胸,满是不屑:“哼,真的假的?”
看着她就差翻脸发火的模样,展陌华夸张地面露了然,歪着脑袋,掰着手指,逐条列举她的“罪行”,慢条斯理地说:“呐,你吃醋,闹脾气,还躲着不见我。”
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做过这么丢脸的事情。唐瑶别开脸,兀自心虚地否定:“我,我才没有呢。”
展陌华心知这已是极限,若再放肆地继续欺负下去,怕是这妮子的脾气就该爆发了。
他话锋一转,识时务地主动示好:“瑶瑶,你看,今晚我在杏园用膳,然后赏月聊天。觉得如何?”
原本正闹小脾气的唐瑶,听他如此建议,虽傲娇地睨了他一眼,却掩饰不住心中喜悦,轻快地点头应道:“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勉强同意吧。”
就是喜欢看她这种小傲娇的神情,展陌华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突然,道旁竹叶晃动,一道俏丽的身影从中掠出,大胆地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奴婢拜见王爷。”一名大丫环打扮的少女,对展陌华盈盈拜下。
被这突来的程咬金打扰,展陌华大为不悦,本想不搭理这不懂规矩的下人。可目光在她脸上游走一圈,他觉得有几分眼熟,不由问道:“你是?”
“奴婢蝶儿,是跟在宁姑娘身边伺候的丫环。”蝶儿不卑不亢地回答,甚至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对齐王的不满,摆明没将这位王爷当作自己的正主子看待。
在此敏感的时期,涉及到宁娆,展陌华不敢轻视。
下意识地用余光瞟了唐瑶一记,见她似没表现出怒意,他才暗自松口气,向那丫环问道:“何事?”
“我家姑娘突然腹痛,本要去寻敬伯,可姑娘初来府里,谁都信不过,除了王爷。”蝶儿尽职尽责地道明来意,将那位一族之花描述得惹人怜惜,“所以奴婢斗胆来拦住王爷,请王爷可怜我家姑娘,去劝她瞧瞧大夫。”
“这……”本该毫不犹豫地点头称是,可展陌华此刻却意外地觉得这一声“应该”异常难以启齿。或许是因为身边还站着唐瑶的缘故,他心中还破天荒地莫名浮现出一阵难堪。
见他犹豫难绝的模样,唐瑶不由在心底哀叹。
深吸一口气,压下喉中干涩,她状似平静地推了推展陌华,说:“人命事大,你去吧。”
“可是……”展陌华还想说什么,却被她抬手打断。
唐瑶的视线正巧瞥见远处路过的丫环,勾起一抹勉强的笑意,替自己的离场寻了个不错的借口:“正好心荷在那边,我让她领路回去就行。”
说完,她不等展陌华出言阻止,连忙快步追上远处的心荷,逃一般地离开。
望着唐瑶渐渐远去的背影,展陌华不由皱眉。虽然刚才她竭力展示平静,可他却能轻易地看穿她的伪装:这妮子分明是在强颜欢笑。
轻叹一声,收回目光,他再次瞧见仍半跪在面前却直挺上身的蝶儿。就因为她不识时务的出现,才令他这一天的示好、努力全部化为乌有。想到这儿,展陌华的怒火油然而生。
不再看她表里不一的恭敬,展陌华丝毫不掩饰自己此刻的不悦,沉声下令:“走吧。”说着,他便迈开大步向宁娆暂住的东跨院行去,并不理会身后的丫环是否能跟随上他的步伐。
而全程未曾瞧过唐瑶的蝶儿,却在展陌华的背后,扭头望向唐瑶离去的方向,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向东北方走了半柱香的功夫,一座小巧的院落出现在眼前,门上的匾上用隶书写着:碧园。院落旁有一片荷塘,景致清雅,是东跨院中环境最好的园子。
碧园比起西跨院那边更是精致得多,更别提还专门拨了五六个丫环来这儿打理。这些安排,足见齐王对这位异族之花宁娆的重视。
踏入碧园,展陌华放慢脚步,让跟在身后小跑的蝶儿先去屋里禀报。
“姑娘,王爷来看您了。”蝶儿知趣地小跑到寝屋,对自家姑娘提醒道。
此刻宁娆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独自翻着牌九解闷。
听闻展陌华到来,她立刻将所有牌骰全都打包递给在旁伺候的小丫环收起。而她自己则略整容妆,美滋滋地吩咐:“快扶我起来。”
她刚起身走到厅中,就见展陌华已坐在桌旁等候,正悠闲地品着刚沏上的新茶。
“宁娆拜见王爷。”她故作病态,柔弱堪怜地由蝶儿扶着走过去,向他半跪,深深福腰,行了个大礼。
妥妥地受了她这礼,展陌华才抬手示意她站起,语气平淡地说道:“宁娆,你有病在身,快去躺下。”
由蝶儿扶起后,宁娆的身形微微晃动,如风吹杨柳般纤细婀娜。她抬起手臂,以宽袖遮住半副娇容,带着几分哽咽地轻轻抽泣:“妾身病容憔悴,本不敢让王爷瞧见。”
“本王已听蝶儿说了。”既然佳人一再声明得病,展陌华也不能再继续装傻,只好起身将她搂入臂弯,关切询问,“怎会腹痛的?为何不看大夫?”
见状,蝶儿机灵地松了手,并默默地将所有伺候的丫环下人全都带出屋子,好让自家姑娘有表现的机会。
没了碍事之人,宁娆越发没了顾忌,将身子全然挂在展陌华的身上,柔若无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