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军事历史>大宋一品官>第十章 报应

就在王周二人回去交差之时,那先走一步的孙宝林却早已骑着驴进了城门。找个相熟的人家把牲口寄放后,直投县衙而去。

衙门口值役的公人认得他,也不阻拦。进了正门后,往东边廊走,先到“客将司”问了一句,随后便在东廊最后头的“架阁库”里找到了正在翻检文书的老丈人。

把事情一说,立时招来岳父一顿臭骂。

别看他在乡里威风八面,这会子让老泰山喷了一脸口水沫却连擦也不敢擦,连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

老头姓黄,在衙署里干了几十年的押司。可别小看,押司虽属吏人,无官无品无级,但签押公文、催征赋税、协理狱诉,衙门里的事他都能插上手。

好大一阵,骂得累了,黄押司让旁边一个打杂的手分搀着从梯子上下来,点着女婿的额头道:“合该我背时,把女儿嫁给你这现世宝!”

孙宝林连连作着揖:“岳父骂得是,可好歹想想办法,若真闹起来,我充军发配事小,只是可怜我那浑家……”

“哭,哭出泪来我就帮你。”

“岳父,老泰山,爹啊。”

黄押司也就是心头恼火骂几句发泄罢了,怎么可能不管?站在那儿喘匀了气,哼道:“这事没奈何,只能去求知县相公。”

“怕是这回牵扯到府里,他不肯援手啊。”孙宝林不无担忧地说道。

“他办这事也是为着他,不管?想吃鱼还要撇腥,有这么便宜的事?走!”

翁媚两个一前一后出了架阁库,黄押司领着女婿不去设厅,也不去佥厅,而是直奔后头的偏厅。范知县怠政惯了,十天有九天都不在办公厅堂。

进了那名为“坐啸堂”的偏厅里,果见范知县斜坐在椅上正看闲书呢。看他两人进来,把书一合封面朝下扔案上,随口问道:“怎地?事办成了?”

孙宝林一脸晦气不作声,黄押司上前作个揖,笑道:“相公,出了点岔子。”

“嗯?”范同拉下脸来。

黄押司便把事情简明扼要地一说,末了添一句:“诉状投到县里还好办,就怕……”

那日因着县考作弊,在学里被康允之恶心了一番,范同还没气过呢,如今又出这事,他怎能不怒?真以为有康允之抬举,就不把我这知县当瓣蒜是吧?我要办你,康知府也护不住!

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最后把目光落到那缩着脖子的孙宝林身上:“你不是找了人指证么?证词呢?”

“回相公,那王直学和周散从把知府相公抬出来,乡下人胆小,一听便怕了,哪敢在证词上签字画押?”孙保正赔着小心道。

范同盯他一眼,饭桶!

黄押司捋着几缕稀疏的胡须,一双小眼似开似闭,少顷,沉声道:“此番可不能再退让了,说不得,要请相公亲自下一趟乡,把事情坐实。”

范同一听下乡,眉头微皱。

可他也明白黄押司言下之意,这附郭县的知县本就跟刚进门小媳妇似的不好做人,康允之又是出了名的管得宽,查李昂都不让县里派人。这回要是再让他把孙宝林的案子办了,那自己这知县还当个什么劲?

正为难时,客司来人禀报说,知府衙门的一个院虞侯在外头求见。

“让他进来。”范同面色阴沉,语气不善。

黄押司见状,知他已下定决心,瞄了那大气也不敢喘的女婿一眼,这没出息的东西!

片刻后,那院虞侯进来,行罢大礼,便道:“奉知府相公钧旨前来知会,李昂为祸乡里一事,经查证,纯属子虚乌有。”

范同看都不看他,冷声道:“知道了,还有么?”

“回相公,还有一事。知府相公听闻那管小溪村的保正,历年来横行霸道,欺压良善,此番更是唆使一干人等诬陷官学生员。被检举不法之事时,居然恼羞成怒,当众行凶。知府相公问,是否确有其事?若有,着即办法。”

孙宝林听得两腿打战,前胸后背,汗湿衣衫!

范同闭着眼睛听,这会儿睁开来,带着一丝疑惑问道:“知府相公让你来问,是有人到府衙投状控告?”

“那倒没有。”

“没有?”

“小人一整天都在府衙值役,未见有人投状。”院虞侯如实答道。

范同看他半晌,点头道:“行了,你回去禀报相公,就说我一定亲自查问此事。”

黄押司也听出些端倪来,等那院虞侯走后,方要说话,却见范知县摆了摆手,示意他噤声。

照这翁婿两个的说法,在乡里都闹成那般模样了,李家父子肯定是要串联相关人等投状起诉的。可现在不见状纸,康知府也只是让人来问问,还没让限期回复,也就是说完全交给自己处理,他并无插手的意思。

想到此处,心下稍宽,便连语气也轻松起来:“你是县里的老押司了,依你之见,此事如何处理为宜?”

黄押司见他把问题抛给自己,一时不好作答。

孙宝林见状,直勾勾地望着老岳父,希望他帮着说个情,把这事大化小,小化了,最好是自己屁事没有,再想个法子把那些刁民整治一番。

果然,稍作沉默之后,便听老泰山道:“相公,孙宝林任保正多年,为官府奔走办事,难免得罪人。有些许非议,也不必当真。依小人之见,趁他人在这,相公训他一顿也好,骂他一顿也罢,只让他以后注意便是了。”

孙宝林听了,点头犹如鸡啄米。

范同笑了,那措大父子两个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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