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超在动完手术后,病情虽有好转,但身体仍然虚弱得很,跟他说话的时间都不能太长,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在睡觉。
都说有得有失,有失有得,得与失都是相辅相成的。秦超的这一病,彻底地解决了我跟他还有海茜之间的关系。虽然后来还原了一件事的真相,但幸好今时不同往日,心态也不一样了。人啊,总是要学会放下,只有放下,才能让自己和别人过得更好。
秦超睡着后,我来到外间,海茜正在洗手间里洗他换下的衣服。
很难想象,曾经一个十指不沾水的女人,现在竟为了一个男人整天忙碌于生活的琐碎,尤其秦超在手术后生活不能自理,一切都是海茜亲自为他做,她帮他导尿的时候,我还为了避嫌出去,这既让我难受,也让我感动。
“他睡着了?”
看到我,海茜问我。
我嗯了一声后,问:“需不需要我帮忙的?”
然后我就伸手去接她手里的脸盆,脸盆里是秦超的衣服。
她顿了一下后,出声道:“这些都是小事,不过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就帮我拿到外面晾一下吧,我再给他用温水擦擦身子,他醒着的时候不让我擦。”
然后把盆递给我,她一脸的温柔,虽然看上去有些失落,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决心。
“好。”我接过盆,说,“他估计是大男子主义在作怪吧,你别放心上。”
“我知道。”
秦超所在的病房是条件比较好的,晾衣间在病房靠里的阳台上,所以我必须要经过病房才能到达阳台。
经过的时候我忍不住瞥了一眼病床,海茜正细细地帮他擦着胳膊,而秦超睡得安详。
抿了抿嘴我去晾衣服。
问到孩子的事儿,海茜抬手抚向腹部,我想,也许那就是母爱吧,那种自然流露出的温柔是我无法体验的,但是就这么看着,就觉得舒心。
看得出来,她很满足。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突然泪流满面,“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我着急地问她。
她摇了摇头,咬着嘴唇,平复心情后,说:“秦超的事,他父母还不知道,他不让我说,其实,我连他父母的电话号码都没有,又怎么跟他们说。我就害怕,如果他好不起来,有一天被他父母知道了,那可怎么办?他毕竟是他们的儿子啊。每次想到这里,我就特别难受,路遥,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难怪我在这待了一天都没看到其他什么人,原来他家里人还不知道。可是,他们不是在筹备婚礼了吗,难道还没有见家人?我不禁瞥向病床那边,秦超仍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仿佛翻个身他都累得慌。
他难道是就这样不请宾客,不让家人参加就跟海茜结婚吗?
我拧了拧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说:“没事的,现在专家们不都是在研究了吗?你要相信他们,更要相信秦超,他不会有事的。他还那么年轻,他还有你,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对于像他这么责任感很强的男人来说,他不会轻言放弃的,所以,你要当他的后盾,好好支持她,知道吗?”
海茜又红了眼睛,愣愣地看着我,问我:“真的吗?”
真的。
我这么告诉自己,也跟她坚定地点头:“当然是真的。”
海茜真的转变了很多,我不得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袁飞来找我的时候,他陪着我一起到主治医生那去了一趟。看到苏晓东时,我有些意外,他却只是跟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就告辞了医生出去。
我想叫住他,终是没有开口。
于是我问医生:“陈医生,刚刚那位医生也在这里办公吗?”
见我问到苏晓东,他只看了我一眼便说道:“他是苏晓东医生,是业界疑难杂症的专家,没有固定的办公地点,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去,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请动他的。”
我哦了一声,顺着他的话接道:“那他这次来是因为这里有什么特别的案例吗?”
他说,是为了一个叫秦超的病人而来。
我怔了一下,陈医生继续说:“秦超的病不是特例,但发病太快,给我们的时间也很短,不过庆幸他有顾总这么个朋友,否则也是回天乏术。”
听到顾总,我猛得一个激灵,问道:“哪个顾总?”
“哦,就是顾琛啊。”陈医生说,“这次的专家都卖了顾总的面子从国外过来,药物很快就能配置出来,所以你们都不必担心,重要的是安抚好病人的情绪就行了。病这个东西很奇怪,更多的是要靠人的意念。”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其实看到苏晓东,袁飞跟我一样,基本上就已经猜到是谁的安排了,只是他跟我一样都没有想到:“原来我大哥这么感性,真是第一次发现。”
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在回病房时,迎面而过的两个护士提到了许家千金,我敏感地竖起了耳朵,她们说许家千金要结婚了,是海城顾家的少爷。
我一下顿住了脚步,然后跑到离我最近的挂水房,那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杂志,我果然看到了最新的报纸,而头版头条就是顾家和许家终于要喜结连理了。上面还附了许文文的近照,虽没有指出顾家少爷是哪一位,但大家应该都知道,就像我也知道一样,那个人就是顾琛。
他终于要结婚了,而且婚期就定在一个月后。
“路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