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裤腿下,已经没有支点,只能靠残破的双拐去支撑。
哪怕林叔的脊梁挺的在直,却也无力支起他下驼的背。
虽然那双眼睛亦如曾经明亮,可是藏着的却是无尽的哀伤,尤其是见到我妈后,明显在他脸上透着一股自卑,抽动的嘴角下再也无力维护身为男人的尊严...
见到这一幕,我不忍再看下去,慢慢转过身,任由林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随着风飘入我的耳朵。
“小天娘,小岚那丫头不在家,你这次又扑了个空。”林叔的声音听上去沧桑却又无力,好像风一吹,便会淹没般。
“不碍事,我也是碰巧路过...”
没想到,再次见到林叔竟然是这般光景,我的眼中一片酸涩,喉咙里更像卡着东西,林岚性格的转变,在迪厅忍辱负重的工作,在刚刚的一瞬间似乎都有了答案。
一个女生,面对家里这么残酷的变故,只能披着一道坚强的伪装,去撕碎命运的摧残和洗礼,她的高傲,冰冷只是将自己的脆弱包裹,不想让别人轻易看到她的柔弱,以及承受的痛苦。
她不愿别人接近她,竖起全身的利刺,独自承受非议,她的坚强,是最残忍的伪装。
还没走出巷子口,一身白裙的林岚突然出现,她手里拎着两个透明袋子,一包水果,一包蔬菜,看上去已经不太新鲜。
看见我后,双眼仿佛被针刺了般,迅速的想要转身逃离。
我不知道我在林岚眼里为什么这般可怕,甚至要比迪厅里那些想要撩开她裙底的男人还要可怕,我是野兽,是伸向她的利爪,却再也不是小时候她依赖的邻家哥哥。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当你想要从心底对一个人好,却无从下手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是置身于迷宫中,找不到出口...
不过林岚只是怔了下身,反应过来这里是她回家必经之路,转过身,瞪了我一眼后,加快脚步朝我的方向走来。
等她走近时,我强挤出一个苦涩的微笑,讨好的打着招呼“林岚,这么巧。”
林岚没有看我,径直从我身边穿过,如果几分钟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会上前欺负林岚一番,但此刻,我能做的就是默默的注释着林岚消瘦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巷子尽头。
这天晚上回家,我妈眼睛是红肿的,但我什么都没问,母子二人为同一个家庭隐瞒着一份秘密。
周一开学,我以为刘志刚会来上课,但是这孙子好像是玩爽了,借着被我开瓢的由子一直不来上课,不过眼不见为净,对此我心里还挺爽的。
一到座位,便看到桌堂里面温热的牛奶,我问白鹭怎么开始上午带奶了,白鹭说她妈现在中午不回家,以后下午不会带牛奶了,这是她的早餐。
我连忙推脱,将奶还给白鹭说“你的早餐我要是喝了的话,你怎么办?”
白鹭冲我一咧嘴,爽朗的说“老铁,你咋又婆婆妈妈了,我都说了我不爱喝这东西,早上我在家吃别的了,这是任务...”
看白鹭一脸认真,我也拗不过她,只能尽情享受她的奶。
中午跑操的时候,野猪拉着我去厕所,我说我没尿,野猪递给我一根烟,嬉笑的说“没有挤两滴,又挤不坏。”
我们那时候基本就是小卖部和厕所这两个地方抽烟,而且抽烟还有讲究,那时候学校就一个室外厕所,学生都在一起上,所以一般高一抽烟都是去小卖部或者食堂,免得惹上这些高二高三的茬子。
所以野猪去厕所抽烟我还挺惊讶的,问他要不我们去小卖部吧,野猪说没事,他上个星期已经在高二认了个干哥,现在有人罩着他。
不过到了厕所,见到野猪这个所为的干哥,我便有些瞧不起野猪了,因为他这干哥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完全就当一个三孙子,野猪还巴结的在这些人面前不停的递烟,一口一个哥的叫着。
从厕所出来,野猪告诉我他的干哥叫郭强,是高二五虎里的,我们那时候上学,混子总爱弄个什么称号装逼,用的最多的就是虎,龙,狼。
一路上野猪都跟我吹说这个郭强多猛,还说以后我们跟他混,在学校就能横着走了。
我说我现在没跟他混也没躺着走吧,野猪说我这人怎么这么艮。
跑完操,学校的值周生突然要抽查班级穿校服的人数,如果被抓住没有穿校服,不但会扣班级分,还要点名通报批评。
说来也巧,开学一个星期,这是我第一天穿校服就赶上了,而且我班穿校服还挺齐,好像提前接到通知是的。
不过野猪这小子就不太走运,在旁边跟个跳马猴子是的急得团团转,我有些幸灾乐祸道“怎么,还有你野猪怕的事啊?”
野猪虎视了我一眼,撇嘴道“这点逼事也叫事了。”
我看野猪死鸭子嘴硬,说“那你在这猴急什么。”
野猪哭丧着脸说“你没看见我那小学妹同桌今天也没穿校服吗,早上我把水洒她身上了,这下我野猪成罪人了...”
野猪这么一说,我果然注意到林岚身上穿的是一件干净的白色短袖,想了想,将校服脱下,递,记住别说我说的。”
野猪看了我一眼,二话没说几乎是抢过去的,一溜烟跑到林岚面前,起初林岚没有接,不知道野猪用了什么方法最后林岚才床上。
等野猪回来的时候,嬉皮笑脸的跟我说“我野猪没白交你这个兄弟,就连通报批评都陪着我。”
我白了野猪一眼,装作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