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兰和几个十四五岁的男孩站在民兵连的办公室里,跟他们并排站的还有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低着头,看着鞋子上的脚尖。
白晓兰见靳向东进来,头赶紧低下,不敢看靳向东,心里直喊糟糕,怎么就冲动的多管闲事呢。
上午她等靳向东走了以后,就顺着杨树林转悠,见有两个中年妇女在捡野蘑菇,还热心的告诉她,秋天的野蘑菇特别多,采了晒干,到冬天炖着吃,跟吃肉一样,还给白晓兰看了她们捡的羊肚菌,野平菇,告诉她羊肚菌爱长在腐烂的树叶下,野平菇长在潮湿枯朽的树根上。
白晓兰听了很感兴趣,跑回家拿了个篮子,准备也去采些蘑菇,她朝两个妇女相反的地方去采蘑菇,用个小树枝边扒拉着边找,人却越走越远,走到了地方三组的村边上,就见有四五个十五六的男孩子,在欺负两个同样年龄的孩子,被欺负的像是兄妹俩。
几个孩子都是村里的少数民族,他们之间骂骂咧咧的话,白晓兰一句也没有听懂过,但是她能看出来,几个男孩子在欺负那兄妹俩,那个妹妹还哭着不停的说,估计是在求饶。
四五个男孩原本只是对兄妹俩推推搡搡的,后来干脆扯过哥哥,按在地上拳打脚踢起来,妹妹过去拉架,也被踢了几脚。
白晓兰原本在心里一直劝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但是看到小姑娘被揍,再也忍不住冲了过去,这四五个男孩子都是长期干农活,身上有股子野蛮劲,也多亏白晓兰会那么两下子,堪堪打了个平手,站在一边的妹妹哭着跑去喊民兵连长,然后几个人就被带进村委会的民兵办公室。
靳向东见白晓兰没有受伤,心也放了下来,跟民兵连长克里木用维语沟通了起来。
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靳向东心里叹气,让这姑娘不管闲事,有点难。
白晓兰跟着靳向东出来的时候,一直站在角落的姑娘跑了过来,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串,然后渴望的看着白晓兰。
靳向东知道白晓兰听不懂,解释道:“她说想送你一顶花帽。”
白晓兰一听,赶紧摆手说:“不要,不要,我又没做什么,怎么能收人家的东西呢。”
小姑娘看到白晓兰摆手,眼神一下暗了下来,克里木连长在一边跟靳向东解释起来。
靳向东扭脸又跟白晓兰说:“如果你不收她的礼物,就是看不起她,没有把她当朋友看待,这让她很难过,而且这么多人看到你拒绝了她,会让她很没面子的。”
白晓兰一听,赶紧点头,表示她同意收下小姑娘的帽子。
小姑娘漂亮的眼睛一下亮起来,拉着白晓兰就朝她家跑去,进屋急急的从炕上的柜子里,掏出一顶酒红色花帽,帽顶尖尖的,上面有一丛猫头鹰的羽毛,在她们的民族里,这是象征着勇敢的意思,帽子四周还有银线的绣花,在前方还有串珠垂在脸前。
白晓带比划的说了一串,白晓兰没听懂也没看懂,还是随后进来的靳向东解了疑惑:“她说这是她们新娘子戴的帽子,说你像新娘子一样漂亮。”说完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也许他们的草原婚礼,可以办的有异域的风情,为了配这顶花帽,还需要买一件新娘的衣服,然后问小姑娘,哪有卖新娘衣服的。
小姑娘一听白晓兰是新娘子,眼睛亮晶晶的,转身又从箱子里掏出一件玫红色的长裙,长袖上绣着金色的云朵,裙子的下摆是多层的荷叶边,递给白晓兰叽里咕噜的说着。
靳向东笑着对白晓兰说:“她说这件衣服也送给你,这是别人送她姐姐的嫁衣,不过她姐姐有点胖,穿不了,后来又做了新嫁衣。”
白晓:“她可以留着以后穿啊?”
“她将来嫁人,婆家会给准备新的。”靳向东解释说。
白晓兰心动了,想了想,从裤兜掏出了二十块钱给小姑娘,看家里的日子也不宽裕。
小姑娘一手抱着衣服,一手使劲摆手,小脸涨的通红,身后一直没有吱声的哥哥开口说了几句。
靳向东笑着点头,然后对白晓兰说:“好了,咱们就收下吧,等咱们举行婚礼的时候,记得请他们去,哥哥说他会弹冬不拉。”
白晓兰对小姑娘一个劲的道谢,走的时候才知道小姑娘叫阿依努,这是她在这里交的第一个朋友。
抱着衣服往回去走的路上,靳向东略微思考了下说道:“如果今天不是民兵们及时赶来,你能打过那五个小伙子吗?”
白晓兰摇头:“对不起,我当时是看阿依努被欺负,所以冲动了……”
靳向东推着自行车,停下脚步,看着白晓兰说道:“我支持你救助弱小,但是下次遇见这种情况,一定要先考虑自身的安危,不要人没救成,自己反而受了伤。”
白晓兰肯定的点头:“我下次一定不会这么冲动了。”
靳向东忍不住轻笑:“如果我在你身边,你可以冲动的。”
接下来几天,靳向东都比较忙碌,而且忙碌之外还略带着神秘。
白晓兰没事就去捡野蘑菇回来晒,等到冬天吃,现在能把土豆切成像样的条了,面条也能凑合的擀成型。
九月六日的上午,靳向东一早起来,就拉着白晓兰,抱着一包东西下楼,楼下有个哈族朋友骑着一匹马,还牵着一匹马在等他们。
靳向东笑着跟哈族朋友打了个招呼,踩着马镫一跃上了马背,伸手把白晓兰拉上马,坐在自己的身前。
白晓兰长这么大第一次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