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雷声轰隆,偶尔有闪电在彤云中穿行,乍浮现于彤云外面,就化作耀眼的电蛇,挥动长长的尾巴抽动空气发出噼啪巨响,然后愤怒地炸开,把天地炸成一片惨白的颜色。
闪电爆炸过后,天地间又恢复了一片幽暗,只有“沙沙”的大雨声在天地间回响着。不到四分一个时辰,地面的坑坑洼洼就变成了蓄水池,而那些沟壑则成了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小溪流,最后汇集到一起,流到了鄯城外面的护城河里,很快就把护城河里高高的竹签以及竹签上挂着的尸体盖过,最后把原本干涸的护城河变成了一条汹涌流动着黄色泥水的河流。
“该死的天气,平日里连滴水都不见,今天见鬼了,居然下起了暴雨!”一名在城墙上巡逻的吐谷浑士兵把脸上的雨水抹去,弯下腰把靴子取下来,倒开里面灌得满满的雨水之后再穿回去,这才直起身子对旁边的同伴抱怨。
“好了,继续巡逻吧,否则给上头看见了,还指不定会给我们什么好果子吃呢!”他的同伴瞥了一眼四周,见到没有人留意到自己这边,连忙对他说道。
“有什么好巡逻的,唐军都已经被我们全部俘虏了,剩下的那些老弱病残又跑得远远的,这附近还有什么敌人?”先前说话的那名吐谷浑士兵小声地埋怨道:“真不明白将军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加倍小心!你看这附近大雨倾盆的,哪有什么敌人?”
“叮”,一声清脆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被大雨落地的声音掩盖了许多,传进这两名吐谷浑士兵耳里的时候,只剩下有些异样的声音而已。
大雨中,一条黑色的身影突然冒出城墙来,然后黑影一闪,趁着大雨闪到了说话的那两名吐谷浑士兵身边,一道寒光闪过,溅起一片的雨花,然后“噗噗”两声轻微的喉咙被割破的声音响起,又被大雨声盖过。
两名吐谷浑士兵看着凭空出现在他们中间的黑影感到十分的恐惧,他们双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喉咙,想把喉咙喷出来的血塞住,然而鲜血依然从手指的缝隙里往外流着。
藏在黑色披风下面的老鼠眼神冰冷地看着两名吐谷浑士兵,猛地出手把他们的嘴巴掩上,左右手分别用力掐住两人的腮部,用力地往下面按下去。
“嘭!嘭!”两声重重的物体落在地面的声音响起,两颗脑袋被老鼠砸在了城墙的石板上,两人脑浆迸裂,眼睛惊恐地睁大着,当场死去!
“谁!”前方的雨幕中突然传来低喝声,三条人影穿过重重的雨幕,向着这边跑了过来。
这时,白棋他们也来到了城墙上面,两名破云军士兵浑身散发出冰冷的味道,一下子就跃进了雨幕里,没听到打斗声音,眨眼功夫,他们已经将那三名警觉的吐谷浑士兵的尸体拖了回来。
“一个不留!”白棋看着这四周层层的雨幕,根本无法看得清十米开外的东西,只能看到一个个模糊的轮廓。
真是一个适合杀人的天气!
两百名左右的破云军将士纷纷从城墙下面用铁爪神不知鬼不觉地爬了上来,一上来立即对他们附近的敌人展开了迅猛的攻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很快便清理掉了城墙上的敌人。
白棋站在城墙上面,透过雨幕向鄯城看过去,只能看到城墙下面那几所被拆得只剩下支架的房子,以及那些在街道上巡逻的吐谷浑士兵。
“去吧,把你们手中的刀都喂饱鲜血!”白棋幽幽的话语在雨中响起,像是夺命的阎罗王发出命令一样。他身后的两百向名破云军将士鱼跃而出,把身体躲藏在大雨中,向着自己前面的敌人潜伏过去。
此时,在已经坍塌的北门那边,一百多名破云军将士也在对守卫在这里的吐谷浑士兵展开了杀戮,数十名敌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跌落在地上,鲜血顺着雨水汇成了一条血河,缓缓地流进了远处的护城河里。
“轰隆!”天空一道闪电闪过,把鄯城上空映成一片惨白,也把在城主府里正在仰头望天的萧信天的脸映成惨白色。
自己刚刚才攻下鄯城,连最基本的防御都还没得及布置,特别是北门那边的城墙还没修建好,一旦有敌人来进攻,那么将会对鄯城的安全构成巨大的威胁,所以说这场雨来得真不是时候啊!
“城内的巡逻不要停,相反,还要继续加强,不能有丝毫的松懈!”萧信天对身边的副将非常严肃认真地安排着工作。
“将军,我们已经把鄯城攻下来了,弟兄们也需要休息啊!”副将有些犹豫。
萧信天把目光投向了副将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很久,直到看到自己的副将身体有些颤抖,才慢慢开口说道:“去吧!”
看着副将有些踉跄地跑去土城主府去布置自己的任务,萧信天叹了口气回到了大厅里,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大雨出神。
天越来越黑,雨也越下越大,看起来一时半刻这雨根本就不会停下来。不少在鄯城内巡逻的吐谷浑士兵在小声地埋怨着这恶劣的天气,一边在找地方避雨,毕竟这雨下得太大了,加上天开始变得黑,肉眼已经很难看得清四周的情况,他们的巡逻似乎在这种天气里已经没有了多少的意义。
毕竟,他们刚刚把鄯城打了下来,而且据斥候的信息,四周并没有大唐援军到来的迹象。既然如此,又何必在这种鬼天气里做这些无用功呢?
几名吐谷浑士兵骂骂咧咧地从街道上跑到旁边一所没有被拆开的泥屋下面躲雨,正抱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