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家的那个所谓的侄子,众人一看温如墨的表情,暗道有戏,却不想温如墨只是轻轻的举起了画,大厅的中间有一个极大的观景池,池中有几条鱼在悠闲的游来游去,温如墨拿着他的画,来到观景池边,众人看着他的动作,又想起温如墨那会儿的举动,心中猜测,看这样子真的是被侄子给气疯了,大家已经想到温如墨估计是要毁了这幅画。
温如墨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画展开,看着周围的人说到,“其实这画可不是什么牡丹亭,而是叫毁灭!”
众人心中暗忖,想着什么毁灭,他们对温如墨的画风很熟悉,这和他的成名作之一牡丹图没什么大的区别,却是多了一些人物而已,输了就输了,何必故弄玄机。
“温先生!别!”皓祥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松开了手,想要去阻挡,可惜迟了一步,那幅画就那么落入了水中,看着那人平静无波的面容,皓祥有些难受的盯着水中的画,就要下水将它捞上来。
“咦!快看,花开了!”皓祥有些惊喜的看着水中的一幕。
有人也同样注意到了水中的现象,那幅漂浮在水上的牡丹图盛开的更加艳丽,整个花亭,牡丹盛开,不知道是因为浸了水的缘故,还是其他,花的颜色更加亮眼,那是一种用尽了生命的展放,就好像倾尽一切,只为了这一刻,第一次他们才记起,这牡丹除了富贵一说,同样象征着天香国色,牡丹花下的少女更是好像成长了一样,长发飘逸,衣裙拽地,她的面容有些模糊了,但那份姿态以及神韵却更加令人想入非非,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配的起着倾国的牡丹。
所有人的眼中都闪现着惊叹,这幅画简直是美到了极致,让人忍不住想要窥伺,想要珍藏。他们想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花中之王,就像天上的云霞,可望而不可及,就在他们为这份无双的靡丽而惊叹的时候,墨色更加晕染开来,女子的身形姿态更加模糊不清,直至慢慢的变淡变淡,最后似乎只剩下一个影子,而那些刚刚还在盛开着的牡丹,似乎也将它最完美的生命绽放到了极致,然后,就像这花下的女人一样,随着昭华,渐渐的凋零,直至只剩下那一抹艳丽的颜色,落入泥土,融于天地。
大厅中似乎只剩下满池萧瑟,人们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撼里回不过神来,原来再美好,再繁华的东西都抵不过,时间易逝,昭华易老。无论曾经怎样,最后剩下的不过是泯然于天地之间,果然是毁灭吗
原本清澈的池水中只剩下一副被水浸染的看不清面目的画卷,可刚刚那一幕仿佛浸染了生命的牡丹亭,却是生生的刻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回过神来,大家这才发现,温如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身影,然而再也不会有人质疑他的画,那样的手法,堪称神技,他们不知道其中的玄机,却知道这种画法对于技艺的要求有多么苛刻。除了温如墨没有人能做到。
温如墨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不,他的天赋早就无人能及,他们忽然想到自己之前对于温如墨的轻视,一个个羞愧的恨不得将头埋进墨水里,原来那个人不是桀骜,而是他所站的高度已经无人能及。
众人忽然就有些疑惑,这样的人,是一个女人就能轻易超越的吗?恐怕是他自己累于尘世,不愿意再耗费时间了,果然三人成虎,谣言害死人,众人看着池中的画纸有些惋惜,而玉兰诗会将这幅已经看不清的画捞起来,烘干,挂在了画作中最前的位置,单行而立,没有任何画能与他比肩。
而之前人们认为能与温如墨相比的那个年轻人,却被人们渐渐孤立,当实力足以碾压一切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相信,这样的人是不需要用那些卑劣的手段,而温庆和之前所表现的一切,更是显得虚伪,不过这一切都没有人在意了。温如墨的离开让之后的诗会在没有令人惊艳的感觉,而这一次,他真真正正的成为了无人能及的一代大家。再也没有人可以撼动。
温如墨的声望在他不知不觉的时间里已经突破了极致,不过现在他却没时间思考这些,听着身后似乎微不可闻的脚步声,温如墨嘴角勾起一抹笑,刚刚趁着众人没有回过神就离开了,原以为没有人注意,不过这个小家伙倒是警醒,几乎在他前脚刚出门,他后脚就跟了出来,温如墨突然转过身,皓祥差点反应不过来撞在温如墨的身上,他其实脑子里还沉浸在刚才的画面中回不过神,而且刚刚他也只是因为对温如墨太过关注,看见他离开了,自己鬼使神差的也跟在他身后,可脑袋里却还是有些迷惑,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画,那是真正的带上了灵魂的东西。
“跟着我做什么,小家伙?”温如墨面容一如既往的平淡,皓祥一时之间看不出他是不是讨厌自己跟着,明明平日里脑子还算灵活,可在这个人面前却似乎不会思考,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再告诉他自己也不知道吧,这人一定会认为自己是在敷衍。
温如墨看着眼前的人低着头一片沉默,眼中闪过笑意,这个小家伙,真是有些傻得可爱,他怎么会是原书里那个无事生非,阴沉颓废的皓祥呢!想到自己一遇见这个小家伙,他就不自觉的黏上来,温如墨若有所思,剩下的不过是确认,不过这样的阿彦,意外的有意思。
温如墨既然已经心中有数,所以他也就不急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