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殊想,也许曾经的千年只是在为现在奠定基础,曾经一个人的千年,就是为了现在和这个女孩的相守。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确也应该感谢甘
他的确应该感谢自己曾经恨到极点的男人,毕竟如果没有他,他现在又怎么会碰见眼前这个女孩子?
陆景殊的目光幽沉的盯着季安言那张精致的面容,眼底缓缓的爬起了点点极致的温柔之色。诚如季安言所说,也许她的想法的确有些自私,有些偏执,但是她说的就是实话。
然而……
“如果当初不是你,我也不会遇见他不是吗?虽然这样的想法很自私,但是这声谢谢还是要的。”最后一句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不管是陆景殊还是黑袍男人,都能够轻而易举的听出季安言话中的讥讽的意思。
心中疑惑着,但是季安言的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解释起了自己刚刚那一句话的缘由、
季安言的心中顿时冒起了一种想法。是不是刚刚的一切,其实都是眼前这个人演的一出戏?只是……这面容和头发却是真真实实的,而且他又为何要演这出戏?
这哪像是一个对曾经做过的事情觉得后悔的人呢?
黑袍男人脑海中的思绪飞转,布满白发的头终于抬了起来,令季安言震惊的是,那一双原本充斥着悔恨和泪水的眼睛中。现在竟然只剩下一抹冰冷的嘲讽。
季安言感谢他?开什么玩笑?他知道陆景殊有多么的恨他,如今季安言说出这种话来,难道不怕陆景殊和她翻脸吗?还是说,季安言实在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认为陆景殊爱她爱的不能失去?
季安言这话一出,不止是陆景殊,连黑袍男人都是微微一愣。
“其实你根本就不了解陆景殊是不是?一个父亲,做到你这份上,也算是厉害的。”季安言冷然的扯了扯嘴角,继续嘲讽的道,“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我还是挺感谢你的。”
但事实的确也是这样,季安言这笑声,本就是对黑袍男人的无限嘲笑!
想到这儿,季安言的目光在陆景殊清隽无双的脸上慢慢滑过,随后,秀美精致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她低声轻轻的笑着,那笑声听得明明很悠扬,但是在黑袍男人听来,却像极了嘲笑。
如果她真的是一个普通人,在听到黑袍男人这话之后,心里肯定会不舒服,但是她不一样。何况,陆景殊本就不是黑袍男人口中那样的渣男。
话音落下,季安言顿时变笑了。她的眼底和面上全是冰冷的笑容。
“那你呢?跟在这样一个怪物身边,后悔吗?要知道,你的生命可比他的短多了。到时候,你死了,或许他就会另外找一个女人,继续过日子。”
男人的嗓音似乎带着一丝冰冷的戏谑,听在季安言的耳中,只令她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季安言看着黑袍男人的模样,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顿时便又起来了。还没开口继续说上什么,便忽然听到黑袍男人嘶哑的嗓音响起。
“那你有后悔过吗?”季安言忽然出声,冰冷的嗓音让黑袍男人的身子猛地一怔。只是这个动作之后,他却又恢复成了垂头的模样,看那样子,是失落。
若说之前,季安言还存着让这两个人和好如初的话,那么现在,她的心中已经没有这样的想法,至于理由……连她也说不清楚。好像就是在黑袍男人说出那一句‘你的眼中还有我这个父亲吗’这句话的时候。
虽然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可怜的老人是陆景殊的父亲,但是季安言就是对他喜欢不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话落在季安言的耳中,只觉得十分的怪异和不舒服。她冷着一双眸子,目光冷然的看着黑袍男人摇摇欲坠的身子,明明已经可怜的紧,但是季安言的心中却有一种奇异的快感。
“看来你的答案已经确定了。”
他苍老的双眸愣怔的看着陆景殊,那一刻,他只觉得眼前似乎浮现出了很多很久以前的画面。似是失落的垂下脑袋,他低声轻轻的笑,最后几乎笑出了眼泪。
而黑袍男人亦是。
看着陆景殊的脸色,即便他没有明确的回答黑袍男人的问题,季安言也知道了答案。
陆景殊的脸色极为冷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安言才从他精致苍白的脸上看到了一抹可以称之为‘讥诮’的森冷的笑容。
此话落下,陆景殊并未回答,只是沉默以对。男人的眸子中泛出了一抹妖冶的暗红色冷芒,那一刻,不管是季安言还是黑袍男人,似乎都在一瞬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大片地狱红莲的盛开。
“陆景殊,你的眼中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正沉默着,忽而再次听到黑袍男人那嘶哑的嗓音响起,似乎还隐隐约约带着三分冰冷的笑意,只是若不是仔细听,只会忽略过去。
季安言皱着眉再一次将目光停留在黑袍男人的身上,仔仔细细地盯着男人看了许久,忽而,她的眉宇间透露出了一份显露的疑惑。
不知道是不是季安言的心底的多疑在作祟,她总觉得,眼前这个黑袍男人的态度令她觉得十分奇怪。这千年来,季安言并不知道陆景殊和他到底碰面过多少次,但是就冲着之前在贝拉米黑市时候的场面,季安言也觉得,一个人的态度并不会变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