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仵很快就来了。他的衣服上一片脏污,沾满了血液、药汁、泥巴等,一看就是刚从治疗伤员的地方跑过来的。巴鲁和角蝰不禁肃然起敬,蛇行向前将孙仵迎了进来。
“事情我都听说了。”孙仵向太攀酋长点点头算是行礼,然后转向黑曼巴,皱起了眉头,“我对你太失望了,黑曼巴。”他说,“作为一名战士,你应该听从指挥,奋勇杀敌;作为一名巫师,你应该救死扶伤,而不是热衷于搜集各种捕风捉影的消息。现在族人最需要的是安抚,而不是恐惧与不安。”
“是你们做贼心虚吧!”黑曼巴咬牙切齿道,“你们偷偷养了一个蛛人,别以为我不知道!”
养了一个蛛人?太攀酋长、巴鲁、角蝰眉头不禁一皱,用询问的眼神望向孙仵,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一个想法:这场袭击是不是与这个蛛人有关?
孙仵依然八风不动,他的眼光从各人的脸上扫过,平静而又淡然地开口:“没错,我确实养了一个。”此话一出,大家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黑曼巴则露出得意的表情,扬起下颌说:“我说得没错吧?他就是勾结蛛人。”
“但是,”孙仵依然用平稳的语调说,“我豢养蛛人是用于实验,制作更有效的解毒剂。”孙仵说得没错,他确实是有让小蛛人吐出一些毒液让他来研究更有效的解毒剂,如果一直都要杀蛛人取毒囊,蛛人和半蛇人必定会一直不死不休地争斗下去。
取毒液和在蛇类身上取毒液的方法是一样的,让他用力咬住一个容器,毒液就会分泌出来,并不会伤到小蛛人。孙仵研究过其他蛛人的毒,这是他第一次研究王蛛的毒,王蛛的毒跟蜘蛛女王的毒性更加接近。孙仵不会放过任何研究的机会。
听孙仵这么一说,众人的脸色才和缓下来。也是,巫师大人捉一些动物来研究也不是头一遭的事了,只不过这次抓的是蛛人,而且没有告知他们。太攀酋长心中不太舒服,他对孙仵说:“用来实验没错,但是你应该告诉我。”
孙仵垂下眼睛,淡淡地说:“下次我会的。”
正在这时,有个半蛇人来到门口说:“报告酋长,有人想要闯进来!”
孙仵走到门口,看到安素站在不远处,静静地向这边看来,他朝她点了点头。
“是我的同伴。”孙仵对太攀酋长他们说,眼光落在黑曼巴的身上,“对于黑曼巴受伤一事,也许我们该听听她的说法。”
“请她进来。”太攀酋长沉声道,虽然知道他们可能是无辜的,但是对于伤了他儿子的人,他并没有半分好脸色。
“外来者,你是不是为了不暴露勾结蛛人的事情而想杀人灭口?”安素一进来,太攀酋长就劈头盖脸地问道,语气一点儿也不客气。孙仵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对于太攀酋长气势汹汹的质问,安素一点儿也没有慌乱,目光从太攀酋长愤然的脸上转到黑曼巴那张哪里压抑着得意与挑衅的脸,然后毫不畏缩地对上太攀酋长的目光。
“我没有与蛛人勾结也没有杀他。”安素的眼光淡淡从黑曼巴的身上飘过。
“那他的伤是怎么回事?”
“那你就要问他了。”
“是她要杀我!”黑曼巴大声说,想起安素幽暗冰冷的眼神,心中不禁抖了抖,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想杀了他!
“如果我要杀他,”安素挑了一下眉毛,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微笑,“请恕我直言,他早就不能站在这里了。”
巴鲁想起死在她身边累累的蛛人尸体,她的实力恐怕比在座的每一位都要高。如果她要杀一个人,几乎不可能失手。巴鲁的眼光瞟向黑曼巴,虽然他身上沾满了泥污与草屑,显得狼狈不堪,但是伤得并不是十分严重。只是尾部中了一箭。等等,箭?巴鲁眯眼看去,箭被拗断了一截,难以辨认是谁的,但是这些外来者并没有他们族中的武器。
巴鲁用怀疑的眼光扫视着黑曼巴,难道整个事件都是他的栽赃嫁祸?
角蝰也望着黑曼巴陷入了沉思,他实在想不明白,如果这些外来者和蛛人勾结,他们的图的又是什么?他一直知道黑曼巴对外来者们颇有偏见,这会不会是他又借题发挥了?从头到尾,这都是他的一面之词,根本没什么证据。而作为唯一证据的伤口,又伤得如此蹊跷。
“她就是想杀我!”黑曼巴指着安素说,众人在他身上探询和怀疑的视线让他更加愤怒。族人的不信任让他心碎,他狂吼道:“他们就想杀我!因为我暗杀过他们!”终于,他失去理智般将心底一直恐惧着被别人知道的秘密吼了出来。吼出来后,他反而觉得轻松了,像抛去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太攀酋长脸色铁青,巴鲁和角蝰则是满脸惊愕。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听见黑曼巴粗重的喘气声。
在紧张的气氛中,安素淡淡开口打破了沉默:“在神庙废墟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你想要杀的恐怕就是……。”
“混账!”一声惊雷般的咆哮声从太攀酋长的口中发出,他用粗大的尾巴狠狠抽翻了黑曼巴,喘着粗气转头对安素说:“这事就到此为止,一切只是这个混账的臆测。”
安素静静盯了太攀酋长几秒:“是的,不过酋长你最好还是对族人解释一下好。”
“我会的。”太攀酋长沉声说。
安素和孙仵告辞,巴鲁和角蝰也一同走了出来。角蝰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走到孙仵的身边说:“请巫师大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