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人可能看不了那么分明,但是坐的离皇上最近的卫贵妃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其实她也就是被骄纵的惯了。
无论是哥哥卫无疾还是皇上,都给了她太多的宠爱。
但是要论心眼儿和手段,还真不是看不起她,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仗着自己的特权和势力,横扫宫中罢了。
不然也不会遇着唐菲这样的战五渣,都是节节败退,毫无抵抗之力。
此时见了皇上和唐菲的眉来眼去,这个从小便没受过什么委屈的小姑娘儿,真是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又生生憋着,一时脸色青青白白,如打翻了颜料盒一般。
一曲舞毕,趁着丝弦之声暂歇,自夜宴开始便一直没有出声的长公主,却是突然站起身来,笑意宴宴的向着皇上的方向:
“陛下,今儿个是个好日子,我也有一桩好事儿,不知陛下可是想听?”
皇上向来对于这个唯一的曾经在登基时帮助过自己的姑母很是宽容。
脸上亦带着笑意:“有什么样的好事,姑母不妨说来听听。”
长公主带着一点矜持又有些得意的笑容:“瑞王如今也不小了,却还一直住在宫中,我这个做姑母的,见着也是心中担忧。都说‘先成家,再立业,’我今日便是要来给瑞王做媒的!”
这话一出口,不说瑞王,便是其他王爷,大臣也都暗暗竖起了耳朵,只想看看这长公主想做媒的是谁家的姑娘。
要知道,这瑞王身份可非其他王爷可比,其乃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虽然他在朝廷里也是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那就是非同一般了。
皇上脸上笑意不变:“是谁家的小姐?劳烦姑母特意来说?”
长公主伸手遥遥一指,笑道:“正是这戚府的嫡长女戚月,月儿和远儿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性格品性都是没得说,两人打小儿便相识,也是有些情分,总比那些见都没见过的好上不少。”
复又笑道:“这亲上加亲,倒是算的上天作之合!”
唐菲顺着长公主遥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戚府戚老爷和戚夫人王氏俱是脸上带着喜色,一脸的笑容。
看情形分明是早就已经和长公主通过了气儿,并且分外赞同这桩亲事。
只是一边儿坐着的戚月却是微张着小口,一脸的不可置信。
显然这婚事全由父母做主,却是并没有经过她的同意。
不过也是了,这古代的婚事一向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当事人反倒是没什么干系。
你同意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左右也没法儿拗得过家族。
唐菲心中一时有些怅然,有些微痛,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自我厌恶。
瑞王娶亲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啊,自己已经身为皇妃,难道还要一个王爷一直帮你守着不成?
可是听到瑞王要成亲的消息,自己为什么心中这样的难受呢,好像什么顶顶重要的东西一下子丢掉了一样。
真是自私啊,太自私了啊,唐菲。
人类的劣根性展露无遗。
唐菲暗暗的鄙视自己,小心的控制住那些卑劣又阴暗的负面心情,小心的将目光转到瑞王那里,去观察他的反应。
瑞王在听了长公主的话以后,便像是被一道又急又猛的雷狠狠劈中,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什么!
保媒,成亲?
这说的是自己吗?
不,自己绝对不要成亲,不要和别的女人成亲,就算自己一辈子陷在这无望的痴恋中,那自己便是这么守着也就罢了。
可是若皇兄一定要逼着自己娶什么别的女人,那自己就只能出家做和尚了!
听了长公主的话,皇上却是沉吟了半晌。
并未马上发话,或是赞同长公主的话。
这倒是给了瑞王不少的希望。
长公主打了什么样的心思,皇上倒是不难猜到的。
自己的这个姑母,真是越来越不安分了,手也伸的越来越长了呢!
这戚府一向是长公主在朝廷中的爪牙、代言人,如今却要这戚府的嫡女与瑞王联姻,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看来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宫中,还不能让姑母完全放心,竟是连弟弟瑞王的亲事也要插手吗?
皇上抬眼看向瑞王的方向,自己的这个弟弟从小便藏不住心事,什么事情都摆在脸上。
如今便是坐卧难安,一脸的苍白,显然也是极不赞同这门亲事的。
如此便好,若是瑞王真的突然脑袋秀逗,改变心意对这戚府的嫡女戚月有什么私情,一往情深,那倒还真该让皇上有些伤脑筋。
皇上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绝了长公主的提议,又不至于太过打了自己这位姑母的面子。
毕竟长公主只是女流之辈,虽喜收受贿赂插手政事,但是其胸无大志,一切都只是为了眼前的荣华富贵,吃喝玩乐,并没有什么威胁。
她在自己登基的时候,便出了不少的力,又是自己的血脉至亲,若是无故处置了她,恐怕要令群臣寒心。
只是还没等皇上开口,一个红色的影子已是旋风般的冲到了殿中,跪在地上:“求皇上开恩,月儿不想嫁人!”
正是戚府的嫡女戚月。
唐菲以前在没入宫的时候,曾经和这戚月有过一次的相处。
可是那时唐芸联合戚月对自己使坏,用了毒计,想要坏了自己的清白,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如今那唐芸已被皇上处置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