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荷掀开襁褓一看,新生的小皇子比正常婴儿小了几乎一半,浑身发青,哭声也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
“赏吧。”她不忍再看,只说了一句,又问:“妍嫔呢?”
“妍嫔娘娘,保住性命,已是难得,以后便,便再不能伺候皇上了……”接生嬷嬷脸色更难看,支支吾吾的说着。
沈瑶荷大惊:“什么意思?什么不能再伺候皇上了?”
“便是,便是……”接生嬷嬷“便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了,沈瑶荷不耐烦的挥手,先找了太医看了看小皇子,果然是先天不足。
“先好好养着吧,需要什么药物就向本宫来取,务必保证小皇子无恙。”沈瑶荷已是累极,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吩咐好好照顾着妍嫔和小皇子,便回坤元宫了。
谁知刚回去,还未等她换下衣服,又传来一个让她震惊非常的消息。
“你,你说什么?柳家如何了?”沈瑶荷惊讶的扶住桌子,瞪着代云:“你再说一遍?”
“娘娘,娘娘刚去秀兰阁不久,便有信传来,说,说柳夫人刚回到家中,便发现,发现家中被洗劫一空,柳将军和柳大公子,全,全都遇害身亡了……”代云结结巴巴的说完,随即扶住沈瑶荷,“娘娘,娘娘一夜未眠,先去歇息一下吧。”
沈瑶荷缓缓的坐在凳子上,她猜到了皇上就要对柳家动手,但是万万也没想到,会选在她生日这天,更没想到,会做的如此彻底。
“柳夫人呢?”沈瑶荷闭闭眼,又问道。
只是没等代云回答,外面便传来一阵痛哭声,然后便是柳夏萱披头散发的跑进来,见到沈瑶荷,跪也不跪拜也不拜,直接拿手指着她说:“沈瑶荷!这下你可满意了!我柳家上下,二十余口人,一个活着的都没有了!”
沈瑶荷知柳夏萱心情,也没在意她的失礼,只说道:“此事……”
“你可知,我的母亲,今日一早,也跟着自尽身亡了!”柳夏萱状若癫疯,对着沈瑶荷大喊大叫道:“死了!都死了!都死光了!一地的鲜血啊,沈瑶荷!你会不会心虚,会不会害怕!那么多死人,那么多鲜血,你会不会做梦也惊醒!”
“柳嫔请慎言!”代云喝到:“柳家出事,皇后娘娘亦是没有想到,而且甚为担心,柳嫔你怎可以下犯上,如此无礼!”
沈瑶荷也看着柳夏萱,淡定的说道:“本宫为何要心虚害怕,难道杀你柳家人的,是本宫不成。”
“你!”柳夏萱大叫:“你们沈家都是一个德行!简直无耻!假正经!平日里装的那么像,偏偏昨日对我柳家如此无情,若,若能伸一把手救上一救……”
“放肆!”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端木宸大步进来,“柳嫔失心疯了吗,对皇后如此说话。”
“皇上……”柳夏萱呆呆看着端木宸,眼泪簌簌而下,“皇上,臣妾的家人,臣妾的母亲,臣妾的哥哥……”
“朕知道,也念你受惊过度,此次对皇后无礼,便只禁足一个月,不再多做惩罚。”端木宸皱眉,“柳将军为国征战多年,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朕也很痛心,昨夜已令京畿仪和刑部一起,彻查此案,你且宽心吧。”
“臣妾……”柳夏萱还想说什么,却在端木宸一个眼神后,被木林拉住:“柳嫔娘娘,奴才先送您回去吧。”
说完,也不顾柳夏萱的反应,叫了几个宫女,拉扯着就把柳夏萱拥了出去。
“皇后辛苦了,朕昨晚一直忙着柳家的事,没来得及去秀兰阁,今日一早听说皇后守了一夜,着实辛苦。”端木宸温言对沈瑶荷说着。
“臣妾,这是臣妾应做的。”沈瑶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尚未向端木宸行礼,忙站起身,却头嗡的一下,便浑身软了下去。
“主子!”代云忙接住她,端木宸也一愣,又唤木林去请御医。
江嫣醒来的时候,才听说这宫里的昨晚,有多么热闹。
先是佩兰:“主子,妍嫔生了一个小皇子,却是早产,又胎里不足,太医说即便能保住也很难说能活多久;而妍嫔因为生产时间过长,后来又被外力拉扯,已经,已经不能再侍寝了……”
“什么?这么严重,”江嫣对于李雅柔这个情况,虽然有所预料,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还有呢?”
“柳家,似是得罪了什么人,一夜之间被灭了门,来宫里参加千秋宴的柳夫人逃过一劫,但回去后不久,也悬梁自尽了。”佩兰说着,脸上露出些许不忍。
江嫣一愣,也没想到会这么惨烈,只点点头,佩兰又道:“皇后娘娘昨晚在秀兰阁等了一夜,一早又为柳嫔和柳家的事忧心,早上忽然昏过去了。皇上,正在坤元宫。”
江嫣点点头,沈瑶荷也够难的,而且,还有端木耀需要她照顾。
“主子。”乐南也来了,和佩兰相互见礼后,佩兰便先退出去,乐南便把皇后千秋宴上的事情跟江嫣详细的说了一遍:“……就是这样,柳嫔回去后,还很生气,没想到转眼便传来噩耗。”
江嫣叹了口气,比起柳家和罗家,沈家对待女儿的态度,倒是难得。
乐南看江嫣情绪低落,开口劝道:“娘娘不必忧心,皇上已经命人详查柳家之事;皇后和妍嫔那里,都派去了御医,定会无事的。”
江嫣颔首表示知道了,却还是叹口气。
乐南又劝慰她几句,看她还是闷闷不乐的,实在无法,便准备向端木宸回报一下,也只有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