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它本来就是一幅平淡无奇的棋子,被人赋予了特殊的力量才显得特别。”风舒安看着水茉儿,静静地将棋子的来历说了出来,“这幅棋子不知道落到了多少个人手中,它的棋局,也不知道被人放过出来多少次。而每一次有人死在它的棋局之中,它表面便会变得更加的亮泽,那乳白之色也会随之变得更加的纯净。”
水茉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这幅棋子是吞噬了如此多人的性命才装饰它自己的:“那从它的棋局之中走出来的人到底有多少?”
“我也不知道,我对它的了解并不多。”风舒安沉了沉眼帘,掩去了眼中的神色,“好了,现在让我想想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风舒安环视了一周,将每个棋子的位置都记在心里。看着棋盘上交错复杂的路数,深深地闭了闭眼,大约思考了一炷香的时间,她突然睁开眼帘指着棋盘上空置的一个位置:“走这里。”
水茉儿犹豫地问道:“真的?那我走还是我们一起走?”
“我们一起走。”风舒安与水茉儿一起走到了方才她所指的位置,不一会儿,棋盘上的其它棋子也跟着滑动。
“这!”棋子刚停下来,风舒安便指着另一处空置的位置喊道。
水茉儿看了她一眼,便与风舒安相互偎依着一起走了过去,随着她们脚步落下,周围的棋子又有规律地动了起来。就这样,两人在棋局之中走了三十多步,却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但她们所处在泛着金黄光亮的棋盘之上,并不知道时间的流逝。水茉儿只能紧紧地拽着风舒安的衣袖,在她的指引下一步一步地走着。
嘀嗒!嘀嗒!时间正一分一秒地流逝,风舒安没有告诉水茉儿,她们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若是两个时辰都不能破掉棋局,她们便会被困死在棋局之中。她心里一直在估摸着时间,原本为水茉儿疗伤已经消耗太多的内力,如今脑子又紧张地运转着,身子早就吃不消,额头上开始冒大颗大颗的冷汗。
“这!”风舒安话音刚落,身子便一个站不稳地要倒下。
“公主!”水茉儿大惊,连忙扶着,风舒安才没有跌倒。
风舒安咬了咬牙:“我没事。走吧!”
两人向风舒安方才所指的方向走去,棋子有规律地动了起来。棋盘之上的白色棋子与黑色棋子数目都相差无几,胜负难分,而如今,她们已经走了三十六步了。
风舒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发现精力已经难以再支撑,她不得不让水茉儿将她扶着坐下,好好地歇了一会,才重新张开眼睛看眼前的布局。
黑白的两色玲珑棋子映入她的眼帘,她从来都没有像如今这一刻对一个棋局那么紧张过。肚子中传来痛意,她知道这是腹中胎儿又在吸收身子里的毒素了。但是她现在不能倒下,不然她们就真的要葬身于此了。
黄豆般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流下,浸湿了风舒安的眼睛,她抬手擦了擦眼,余光看到一颗黑子旁的空位上,艰难地抬了抬手指道:“那!”
水茉儿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哦哦!”
风舒安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要靠水茉儿搀扶着才勉强能挪到那个位置。两人到那个空位的时候,都已经是大汗淋漓,风舒安身上的嫁衣早就被汗水浸湿了。
耳边传来棋子滑动的响声,风舒安抬起了头,用袖子擦了擦眼皮上的汗水,睁开了眼帘,用力地观察着棋子的走动。渐渐地,棋子缓缓地停了下来,风舒安却呆在了原地,脸上一脸的绝望。
水茉儿察觉到风舒安的不对劲,往周围的棋子望去,看着看着,她也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水茉儿“刷”地一声便站了起来,将整个棋局尽收眼底。
“这......这.......怎么可能!”水茉儿眼睛睁得大大的,话说完后抬起了一只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咬了咬嘴唇,坚决不让自己哭出来。
风舒安苦笑:“呵!茉儿,我对不住你。”
棋盘上的棋子滑动停下来以后,所摆成的棋局,可不就是她们刚开始所见的那个!不同的是,刚开始的时候她们有三十八次的机会,而现在,她们只剩一次的机会,死亡的恐惧满布整个棋局。
水茉儿蹲下来猛地摇头,泪水从眼眶里不断溢出:“不!不!公主没有对不去茉儿,茉儿没有保护好公主!”
风舒安欣慰一笑,抬起手臂轻轻地环抱着水茉儿:“我是个不尽责的主子,也是个不诚信的的主子,我答应过你我们会活着出去的,可是我却没有做到。”
“公主!”水茉儿哽咽着,猛地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里的泪水,“不!我们还有机会,不是还有一步吗?只要我们不动,这个棋局就不会结束。原大公子一定会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然后禀告皇上,皇上那么厉害,一定能派人将我们救出去的!”
风舒安看着明明很伤心很害怕但故作坚强的水茉儿,笑了笑:“好,我们不走,等他们来救我们。”
明知道大约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便是自己不走这最后一步,棋局也会结束,但她还是不忍心将这绝望的消息告诉水茉儿。人生最难受之事,莫过于希望破灭吧!
风舒安想起了自己三年前那件事劫后余生后,在临湘养病之际,曾说过这辈子再也不要当棋子,她要当执棋之人,却没想到今日竟然还是成了棋局上的一枚棋子,以棋子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