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使不得!”娇娘连忙避开并让阿生将其扶起:“娇娘一介女流,见识不多学识不够,跟着先生多认了几个字眼界也开阔了不少,如今有两个闲钱,想着能为大家做点事才好,此事还望先生鼎力相助!”
“好,老夫一定竭力!”谭生连连点头:“少奶奶,谭生不才,但前期启蒙自认不差,先就让老夫一人教授着吧,过段时间,再根据学子的天分聘请高人!”
“有劳先生了!”谭生此言,一是为自己解轻负担,二来,也是看情况而定,毕竟,学堂就算修好了,能有几个孩子能来学倘且未知,娇娘也赞同这个主意。
这年的冬腊月,水口山镇四里八乡谈论的话题依然是王家,是王家新修的学堂。
王家修学堂,所有的孩子都可以去上,这消息是修房子的朱木匠和着那些泥瓦石匠们传带出来的。
“你家的学不?”无论是在镇上相逢,还是走亲访友,问这话就如“你家吃了吗?”这般普遍。
“想学,就怕学费贵!”有人叹气。
“学什么呀,看老子一辈子大字不识一箩筐,还不一样吃饭娶媳妇生儿子,有那精力上什么学堂,还不如跟着老子多跑几趟山!”大大咧咧的山里人瘪嘴不屑。
“是,你不识字一样能吃饭,可你吃的啥买的啥?”女人瞪了他一眼:“跑山能干什么,那死猫瞎耗子的天天等着你去逮?看着个值钱的猛兽差点连命都的捡不回来,你还让孩子也跟着你跑山?”
“你懂个屁,老子吃的是熊心豹子胆,穿的是貂皮老虎皮!”一次跑山没遇着了一只猛虎受了重伤捡回一条命,为此女人是心疼了好久,总让自己不要去了,让跟着她学齐麻线。真真是笑话,一个大佬爷们干这种女人的事儿,非笑死别人不可。
“懒得说你!”熊心豹子胆,一辈子也没吃上一口,只是人是傻大胆罢了;貂皮老虎皮,影子都没见着,几张兔子皮还是自己用粗麻绳给缝起来的。这东西,还不如镇上壹品堂最粗的麻布值钱呢:“你不学也就罢了,别害了你儿子,我是打定主意了,一定让他去学,哪怕我用一年的工钱去供养他上几天学堂也好!”
“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男人对倔犟的女人无言,这些女人就是耳根子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乡间如此,镇上亦然。
“怎么样,多吗?”粮油铺侯掌柜悄声问着女人。
“怎么不多,这些人可都是聪明的,看李掌柜和咱家与王家搭上关系了,花大价钱都愿意送孩子上学堂呢!”陈氏向男人道:“这次也得听我的,兄弟三全都去学!”
“可是老大都十二了,再过两年就该谈媳妇了,还学啊?”侯掌柜有些为难:“他不上学堂都能帮家里搭把手了,带弟弟妹妹,铺子上也能照看一二了!”
“学,怎么不学!”陈氏有些火了:“你难道不清楚吗,王家少奶奶还没生孩子之前就请谭先生去山上,教的肯定不只是孩子,我可听说了,那韩掌柜之前还不识字的呢,如今怎么样?老大在铺子上你也明白,人多买几样东西他连帐都算不清楚,学,一定学,磨刀还不误砍柴工呢!”
“也是这个理儿!”和韩掌柜越熟,知道的自然越多。韩家只是王家的奴才,如今男人女人过的日子都是有模有样的了,果然搭上王家的船就好赚钱啊:“再不济,多学几天,以后王家招个学徒长工什么的,凭着和韩掌柜的关系也能开个后门进去的!”
“你呀,总算开了窍!”陈氏“噗嗤”一声笑了,依在男人的怀里小声道:“咱们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等孩子们去当了学徒什么的,就算不去王家帮工,回来咱也能将这个铺子经营好了!”
“唉,媳妇儿,咱都听你的!”侯掌柜将女人往怀里一揽,有时候无声胜有声。
和王家搭上边的都发财了,能上王家学堂说不定招工时可以优先。抱着这样的想法,等正月十八王家的学堂开课时,长长的队伍足足吓了娇娘一跳。
“怎么样,费用咋说?”长长的队伍也是议论纷纷,好些人是抱着试一下的态度来的,毕竟,交费太高就算前景诱人总不能空了肚子去做那劳什子学问吧。
“不高呢,一两银子一年,只是中午饭得自己带米来蒸。”听了前面的人传话来说:“就不知道收多少人,看这样子,怕轮不上咱家了?”
“照我说,就让年纪小的上学堂就成了,怎么这些人高马大的还来啊,这又不是相亲,凑这热闹干嘛!”排在队伍后面孩子较年幼的意见就大了。谁都知道进王家学堂打的主意是什么,奈何自己家孩子年幼靠不上边,自然要说点尖酸刻薄的话。
“少奶奶,咱们都收吗?”大大小小,长长的队伍,阿生粗略估计,不下两百人,就说少奶奶定的费用太低了吧,这些人都有钱呢?老大不小的都要送来上学堂,要不是中午他们自带伙食,阿生怀疑这些人将学堂当慈善堂了。不过,学堂的费用低,和慈善堂也差不多了。
“少奶奶,都收了咱们的桌椅不够用!”胡嬷嬷也苦笑了一下,整个水口山镇不到一千户人,这么多孩子都跑来了,王家又不是官府,这号码力真有点出人意料了。
“桌椅是四十套吧?”娇娘是按照自己小学时的课桌设计的,一张条桌一张长凳坐两人,原计划四十套已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