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熠轩从锻锦坊的后门出来,上得马车,福安忙低声把事情说了一遍,苏熠轩听得心中一惊却又一喜,唇边不自觉便闪过一分笑意。
“如此说来,羲和公主当真是咱们府上的贵客了。”
福安一愣,有些不解。
今儿一大早,羲和公主和云和公主二人就来到了苏家别院,说是上次见过苏家别院的景致,回去之后一直念念不忘,所以想过来瞧瞧,顺便再帮皇贵妃看看毒草查验的如何了。
两个人来到别院还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个医师在院中找到了毒草,两位公主受了惊,寻了园子的管事,把管事花匠处罚了一个遍。
这还能说是贵客?他家少爷不会是气昏了头了吧?
“羲和公主既早就到了,别院的人怎么也不来通知我?”
福安忙道:“回少爷,来报信的人说,羲和公主叫人守住了前后院门,不许人通报,只说自己是顺路过来,他们都是看园子的,哪里拿得出主意,事情就耽搁了。”
苏熠轩了然点头,羲和公主有备而来,倒也不怪他们通报的晚了。
回到别院已是半上午的光景,别院的空地上跪了一地的人,有管事,有家丁还有几个是常年在府中照料花草的花匠。
羲和公主端端正正的坐在树下的椅子上,一脸傲然寒霜。
云和公主眉头拢成一团,只摇着手里的团扇却不发一言。
苏熠轩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不知两位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公主恕罪。”
云和瞟了他一眼,没言语。
羲和淡然一笑:“倒也怪不得你,是我不许他们通报的。”
“公主念着在下的身体,体谅在下出行不易,实是菩萨心肠。”说着板起了脸,教训道:“来人,还不给两位公主上茶,别院里的下人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
“是,少爷!”管事忙从地上爬起来,起身去倒了茶水上来。
羲和玉手一紧,眼中闪过几分讽刺,苏熠轩这是在向她表明身份吗?告诉她,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这样正好,若是他一味奉承,反倒叫她觉得无趣,就是这样才更有意思,唇角微微的弯了弯:“本宫原也是想体谅你,不想你这府里的下人不争气,种出些有毒的东西差点吓坏了本宫和云和妹妹,只不知你要如何交代?”
苏熠轩冷目一扫地上的花匠,冷声道:“来人,把他们带下去各打三十杖,逐出府去,以后再不录用!”
花匠一听立刻慌了,苏府虽是商贾之家,但治家极严,行刑的棍子又粗又重,三十杖下来能打去人半条命,几个花匠连连求饶:“少爷,小的冤枉啊。”
苏熠轩并不理会他们,只挥了挥手,立刻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过来,把几个人拖了下去。
“苏公子不问问是什么样的毒草吗?”
“既让公主受了惊,岂能轻饶,至于是何毒草倒不重要,左不过一个园子,大不了,废了就是。”
云和公主忙道:“这么好看的地方废了多可惜。”
羲和公主心头一震,她先前听人说过,苏熠轩因自幼身体不好,是以鲜少出门,苏府为了给他增长见识,特意买了个别院,这园中的建筑,混入各种风格,可以说是三国的一个缩影,想不到他居然说废就废。
苏熠轩只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这时,福安捧着两个盒子跑了过来:“少爷,您要的东西。”
苏熠轩使了个眼色,福安即捧着两个盒子递到了两位公主面前,打开来,盒子里放的是一支步摇,样式别致,做工精细考究,上面镶着亮晶晶的钻,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晃得人眼前发晕。
“这两盒东西是自香罗而来,上面镶嵌的是香罗的晶钻,是今儿早上才到的,整个镜月只此两件,还请公主笑纳。”
云和公主一瞧便是眼前发亮,宫里的娘娘、姐妹,没有哪个有这么漂亮的步摇,若是戴出去还不把人羡慕死?
羲和公主拿出来看了看,心中极是挣扎,先前见苏熠轩的时候只觉得他是个病弱的公子,倒给她一种好欺负的感觉,却不想他却是个说舍就能舍的人。
这步摇看上去华贵,若是卖出去只怕也值个几百两的银子,居然也说给就给了,一时有些惘然,自己这样做是否太过分了。
云和碰了碰她:“五姐?”
羲和回神,把步摇放回去,啪的一声合了盒子,定了定神才道:“皇贵妃是想用你府上的花草妆点清荷园,可不想你这里出了毒草,这事非小事,我可不敢收你的东西。”
羲和公主这话一出,云和公主也忙把东西推了回去,只是依旧有些留恋,虽说父皇极是宠爱她,可也不曾赏过这么好的东西给她,倒让她有些舍不得。
“公主多虑了,两位公主刚刚受了惊,这两盒小玩意送给公主压压惊,公主既是代表了皇贵妃前来,在下怎敢隐瞒?毒草一事公主据实上报就好,苏熠轩自会负起责任,不会有丝毫推诿。”
羲和隐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她忽然觉得看不清苏熠轩了,自己是否太小瞧他了?
“苏公子既这样说,本宫就不客气了,不过你这园子别致,倒也不用废弃,只是以后用人小心些就是。”
“是,多谢公主提醒,在下既逐他们出去,自是永不录用。”
羲和点了点头:“云和,咱们走吧。”
“恭送公主!”别院中的下人跪了一地。
浮翠和绿荷接过福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