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都坐吧,”黎绍笑笑,“你们跟我不必如此拘谨。”
话音落,黎绍跟长孙伯毅就在桌边坐下。
解钧和雍宁这才坐下,晏心最后一个落座,缩在解钧身边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
黎绍瞄了晏心一眼,温声道:“晏公子已经去过解府了?”
晏心忙拱手道:“不敢当公子这一声‘公子’,蔽姓晏,单名一个心,字季诚。昨日公子走后,心就随解大人回府。”
黎绍温声道:“看样子解大人是教了你些礼数。”
这晏心昨日还是一副放肆的模样,今儿竟就变成小猫一只了。
晏心尴尬地笑道:“礼数自不敢劳烦解大人来教,只是公子面前,不敢造次。”
解钧咧嘴一笑,道:“我给他讲了些公子的事情,大概是吓着了。”
黎绍无奈:“若只是在我面前如此,也就罢了。”
他看中的就是晏心的胆大心细,没了其中任何一个都不行。
“公子,”卫峰端着一个木盘进门,木盘上放着的是黎绍从这些日子收到的文章里挑出来的一部分,“都在这里了。”
“恩,辛苦了。”黎绍接过木盘,转手就递给了雍宁,“今日叫你们来,就是想给你们看看这些,虽不说都是十全十美的法子,可也有些意思。”
雍宁将木盘接下,笑道:“能让公子觉得有意思,还诱得公子亲自往香韵茶肆跑一趟,想必都十分精彩。”
说着,雍宁和解钧就交替着将那木盘里盛着的几篇文章看了,也不必细看,只草草地浏览一遍,便心中有数了。
看过之后,雍宁颇为不满地说道:“看样子他们这些人当中,有才能的都是奔着长孙来的。”
解钧倒是不太在意,嬉笑道:“这也正常,才高则心傲,谁不想快一些名利双收?不过公子有什么打算?都要招回来吗?”
黎绍摇了摇头,道:“这倒不必,左右他们都会留在长安城中,留心一些便是,倒是那个严维……”
黎绍的话没说完,雍宁却已经听明白了:“那个严维的确有些难办,才华是有,只是有些不谙世事,太过正直,也太过单纯,若不管教,怕要被人蒙蔽走了歪路,可若管教也着实不知从何下手。”
那样单纯正直的人在长安城中算得上稀有,实在叫人不忍心玷/污。
正说着,奚虎突然就跑进堂屋,凑到长孙伯毅耳边低语一阵。
长孙伯毅听后眉梢微挑:“说人人就到,带过来。”
“是。”奚虎转身跑出堂屋,不一会儿又折返回来,只是身后还跟着被人制住的严维,“启禀将军,就是这人在府门外鬼鬼祟祟的。”
堂屋里的黎绍、解钧和雍宁一见到严维就笑了。
晏心用折扇敲着自己的脑袋,一脸的无奈:“哎呦,这笨蛋。”
他在天策上将府外面晃悠个什么劲儿?
一见到晏心,惶恐的严维就两眼发亮:“晏心!晏心!”
晏心刷地把折扇打开挡住了脸,也阻隔了严维的视线:“真丢人,我不认识他。”
解钧觉得挺有意思,便问严维道:“你是什么人?在天策上将府外鬼鬼祟祟地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将军是可以把你当成细作处死的?”
“我不是细作!”严维立刻为自己辩护,指着晏心道,“我是瞧见了晏心才等在外面的。”
“你在等他?”解钧指着晏心,“你等他做什么?”
“我、我……”严维想不到借口,奈何晏心又一直用折扇挡着脸,理都不理他,“我就是见他昨夜一夜未归,想问问他去哪儿了。”
晏心瞬间收了折扇,瞪着严维道:“你是我爹啊?你管我去哪儿呢!”
“我!”严维瞪着晏心说不出话来,结果晏心折扇一开,又把脸给挡住了。
看了看严维,又看了看晏心,长孙伯毅凑到黎绍耳边,低声道:“这个严维不要留。”
黎绍眉梢一挑,脑袋向后一仰就靠在了长孙伯毅肩头:“怎么了?”
“不管谁把严维接回府,晏心都不会不管他。”
黎绍眼神一亮:“我们若把他丢出去,那张威的人就很可能把他捡回去?”
长孙伯毅点点头。
晏心看似与严维不合,但昨日在香韵茶肆里,晏心的举动实际上是帮了严维,不然事态继续发展下去,严维怕就真的要惹恼黎绍了。
他派人查过,晏心和严维是前后脚到的长安,住在同一间客栈里,两人虽有各自的圈子且是分开行动,可几乎每日都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遇见就必要吵闹一番,这样的关系可算不得不好。
而这些明摆着的事情他能查到,别人也能查到,如今晏心住在解钧府上,旁人便会知道晏心是他们的人,若是此时收留严维,便可以利用严维和晏心之间的关系探听他们这一边的消息。若成功,那要对付他们就容易得多,若不成功,也只是多养一个门客而已,实在没用,打发他回乡便可。
长孙伯毅点头之后,半晌没听到黎绍的声音,微微一偏头,就见黎绍还靠在他的肩上,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怎么了?”
黎绍轻声道:“撵人出府这种事儿不是该你这个一家之主做吗?”
长孙伯毅不假思索道:“咱们家不是你做主?”
莞尔一笑,黎绍起身坐正,看着严维淡笑道:“天策上将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靠近的,这一次念在你是季诚的朋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