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咏之急急往石林边去,果然行不到石林,正见着晏溪真人与琉麟真人。琉麟真人伤势未愈,本是由许咏之送回玄山,却不知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琉麟真人也未解释,听许咏之将路遇小卓之事细细一讲,心中依然明了了七八分。
晏溪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摸了摸下巴,问道:“特意让你来找我?”
许咏之应答:“确实,师妹再三交代,我不敢耽搁,也不知详情如何。”
说完,将卓漆交给他的冰雪迷阵图、水镜和法器残骸双手奉上。
“原来如此。这丫头……那海清流呢?”
此时,却真真的唯有他晏溪能办了!
“在路上了,估算一下,大概也快到了。我们约好在石林南边的林中汇合。”
不多时,四肢俱废的海清流已经被弄了过来,所幸还留有一条性命。
晏溪看着她模样,冷笑道:“区区小修,今日也堪大用,便是本座成全了你!”
海清流心如死灰,双目无神,只有一双眼珠间或一轮,显示出她尚未身死。
晏溪见她不言不语,也不着恼,嘻嘻笑道:“还真是哀莫大于心死,也是,如此模样,死了岂不是比活着更好受些?死了,神魂得以回归幽府,十八年后,又是一位美人儿!”
言罢,他两指定在海清流眉心,注入一丝灵气。
海清流五感无知,神魂早就处在混沌之中,被这丝灵气刺激,双瞳中默默流下泪珠。
“我已是死人一个。您堂堂一位金丹修士,又来折磨我做什么?”
徐旻怒道:“你几次陷害小卓师妹,何谈这点折磨?无论哪一次被你得手,师妹岂不都是颠覆之境?你心怀叵测,又有何颜面谈折磨?”
海清流缓缓道:“那你们就杀了我吧!替小卓报仇便是。”
晏溪也不多言,五色灵光一闪,海清流只觉神魂钝痛,这种由魂魄深处传来的痛感让她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惧怕、恐慌、惶恐,这些情绪一瞬间延伸到了极致!牙关不住哆嗦,突然,眼前一道白光,她“啊”的一声大叫出来。
“想死吗?想尝尝魂魄被禁在一个手指头大的小珠里,不见天日,每天只有灵火烧你,灵冰冻魄,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海清流瞪大了眼睛怒视晏溪,他随手一点,她眼珠爆裂,眼睑之中鲜血不止。
可在场众人却无一人有同情之心,任由她哀嚎着问道:“你还要我做什么?”
“无妨,只要你将所有事情如实讲出来即可。”
海清流急忙应了。徐旻略叹口气,取出药粉为她双眼止血。
而此时,云浑山主殿之中,药庐长老首徒玄心慈抱着师弟的尸骨,正默默垂泪。
她哀心痛楚,泪珠泫然,却有无可奈何。
药庐三长老缓缓开口:“心慈,罢了,何必哭泣?”
玄心慈颤声问道:“师尊,师弟也是您一手带大,为何要亲手……”
三长老缓缓道:“他不顾大业,竟然要前去玄山报讯!”
玄心慈师弟曾去往玄山习剑,因察觉不对,便试图玉牌传讯,却被三长老当场击毙,金丹粉碎。
她蹲在地上,没有出声,片刻后道:“师尊为大计,自然可以牺牲一切。可师弟是你自幼带大,师尊若不愿他坏事,自然有手段将他降服,何必非要……非要……”
非要置他于死地?
她问出声,没有人回答,十余名金丹修士端坐殿中,未曾言语。主事真人望着地上的鲜血,心中暗想:不过是杀鸡儆猴,连一手养大的徒弟,抚掌之间亲自灭杀,何况他人?
竟陵真君薛怀颜立在殿中,突然神色一动,拧眉道:“通天树!”
三长老倏忽之间,便与他并立:“何事?”
“通天树,与我失去联系了。”
三长老须发无风自动,眼前敞开的大门骤然凭空出现了血色咒符,而方才还并肩而行的三长老人已消失在眼前,风声与话语声,远远传来。
“我去会会那几个老东西!”
薛怀颜转了转手心的一截枯枝,方才还是青茵如玉,此刻已经干枯了。
通天树不仅与他失去联系,看这感应距离,应当已经离开丹圣宗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通天树早已认他为主,只会随他心意而动,因此才能远至玄山,将九均仙鼎再次带回来。他挑好的时辰,黎阳真君诸人都在,只要他们出了事,这灵镜州上,玄山还如何敢自称为第一大宗?
第一大宗,靠的自然有德名,然而这修真界,更多的,还是实力!
他眼中一抹狂热闪过,抚摸着手中的枯枝,淡淡的瞭望着倾无崖的方向,远处传来轰鸣之声。
玄心慈将师弟尸身整理好,放置在大殿后方,缓缓起身,问道:“竟陵峰主,为何不见碧妧峰主?”
“师妹累了,要休息了。”
玄心慈咬紧了牙,见倒在一旁的团练真人浑身汗水,面露痛色,便蹲下身去,灵光为她疗伤。
师尊既然连幼徒都能动手,那自幼长大的师妹,对竟陵真君而言,又算得什么?
“峰主大业,我等是不懂,可丹圣宗内,便预先血流成河了。”
轰隆!
远处一声巨响,竟陵真君随即色变,片刻后,竟然缓缓露出了笑意。
“原来如此。”
他筹谋一场,竟是一场空!
倾无崖山中,绿林里跑出一只小鹿,快活的蹦跃之间,偏头望了望林中的白色墙壁。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