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一挑眉头,朝着公爹竖大拇指,这个主意真赞,如果能有个长久的据点,那自然是好。
安心微微一笑接过两张人皮面具,拿在手上,从荷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在面具上滴了几滴药水,然后便开始用力的揉搓拉扯了起来。
几呼吸的功夫后,她将其中一张面具再度递给了辰王,当他戴上后,原本剑眉英气的面庞,立即变得平凡普通起来,而且脸色还有些泛黄。
安心也摇身一变,成了一名皮肤呈现古铜色的憨厚少年。
二人将外面辰王府奴才的衣饰一脱,立即露出里面平民的打扮。
安心压低嗓音,粗声粗气的喊了声:“爹,这城里真好玩,比乡下好玩多了。”
辰王大感惊奇,满眼新奇,也学着莫婉茹的样子,十分粗鲁的说道:“憨娃子,那是肯定的了,这是天子脚下,能不繁华吗?”
不过毕竟从小出生王族,天生贵气,自是比不上一直在三教九流中长大的安心精通。
二人也不从客栈的大门走出去,而是直接翻了窗户,轻飘飘落地。
辰王为了让自己这个乡下壮汉的形象更加饱满生动,还顺手从某户人家的墙角,顺了根扁担,满脸新奇笑容的扛在肩膀上面,和安心一边走一边看了起来。
他以往上街都是骑着马或是坐着马车,有侍卫开道的,今天这以平民的角度来看来玩,果然特别。
安心有心套取辰王的话,处处往驿站官道等道路知识上面引导,自然是以药王谷为目地的的。
开始时辰王不愿意说,但经不起安心的激将之法,便使劲浑身解数,决定不能让安心看轻了去。
一股脑儿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安心,甚至连哪里有条小路,走哪条路比较近,都一一道出来,而且还指给安心看,哪里租的马比较便宜,但哪家马肆的马比较实惠耐力又好等等。
安心暗暗将这些信息记下,边走边拿各种路边摊贩上面的新奇玩意来逗辰王开心,同时又随口聊起天下大势,比如哪里最和平无战事,哪里最富庶,哪里最混乱等等。
辰王只以为儿媳妇好奇,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若是他知道,他正为自己儿媳妇出逃贡献一份心力,不知道会不会呕的吐血。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两个人出来,又吃又玩又逛,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太阳也渐渐落了山,街道上的人变得稀少起来,许多人脚步匆匆,急着要回家呢。
还有些离家远的零散摊贩甚至开始收拾起来,准备及时出城离去,免得傍晚过后,皇城之中兵马司的人巡夜就不好走了。
安心今天想知道的消息,也了解的七七八八,心中甚是满意,也不再想逗留下去。
一口吃不成胖子,再说今天辰王还在身边,她也不方便打点什么事,还有十二天可以用来准备,时间充足,不着急。
二人正要转身离去,却突然听见前方传来喧哗声,还有许多指责声。
辰王最好热闹,哪里还耐得住,不等安心,就直接朝前方蹿去,安心无奈,也只好跟了过去。
只见一圈人围着一大一小两父女,男子约摸三十几岁,满脸疲惫憔悴,眼下全都是乌青,似是几天几夜都没有睡好觉一般,他身着打满补丁的书生青衫,此刻正捂了流着血的腿,朝着前方的人怒视。
小女孩不过五六岁大小,穿着也是极为破旧,脚上的鞋子都能看见五个脚趾头了,她倒是眼大脸圆十分可爱,只是此刻脸上挂满泪痕,趴在青年腿边,哭的十分凄惨可怜。
“你们,你们仗势欺人,实在可恶,我们当初说好的,乃是活当,为何你们反口不认?”青年书生愤气冲冲的想要站起来,继续理论,谁料还未站得起来,就又被两个身形彪悍的大汉,一脚踹倒。
“臭书生,也不瞧一瞧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撒泼胡闹。这纸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自愿将一副不怎么值钱的红翡翠玉镯死当,换得白银十俩,为你娘子治病。原本那玉镯成份极差,根本不值十俩银子,是我家主人心慈,见你娘子病重,这才多给了五俩,你居然人心不足,现在还跑来问我们要镯子,当真是好笑。”当铺的伙计冲出来,朝着青年人脸上啐了一口痰吐,便拿了张纸,铺开放在众人面前,让大家细看。
众人一看,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极为清楚明白,还有那书生的手印儿,顿时原先同情的人便转了方向,纷纷讥讽起书生来。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没看出来,这人斯斯文文的,也像是读书人的样子,居然做出这样背信无耻之事,真是丢了我们读书人的脸面。”
“就是就是,死当的东西,居然还想要回去,若都如他这般,这当铺还要不要开了,直接关门拉倒。”
“当铺又不是善堂,就算是善堂,也经不起这等蛀虫。”
站在人群中的安心,却是眼睛一眯,抬头看向那气势汹汹的当铺管家和家丁,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青年书生拖着伤腿,一个劲的摇头辩解,但是人声鼎沸,许多人纷纷指责,哪里有人能听得见他的辩解,恨不得啐一口再踹一脚才解气。
人群看完热闹纷纷散去,青年男子抱着小女孩痛哭出声。
当铺掌柜乔大富满脸阴笑的走到青年的面前,居高临下的说道:“张秀才,下次若还有什么祖传宝贝,欢迎随时送来当铺,一定会给你一个好价钱的。”
张秀才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