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安原本正在母亲的怀里睡得香甜,却也因为这个巨大的响声,而惊得哭了起来。
安心来不及哄他,赶紧帮着伙计把药堂的门给拼了起来,又把最里面一层防盗门给关上。
伙计这才长出一口气,喘着气用袖子去抹额头上的汗珠子。
安心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候就听见了有人大力的拍门声音,还有许多骂骂咧咧的声音:“开门,给老子开门,再不开门,老子可踹啦?”
“嗵嗵嗵”又是一通乱七八糟脚踹门的声音,不过幸亏那防盗门厚实,一时半会,外面的人也无可奈何。
“当当当”外面的门上居然又传来了金属相撞的声音,小伙计脸色直接没有了血色,牙关哆索打架起来。
听那声音竟像是有人在用刀斧劈门!
“婶子,你赶紧从后门走吧,别把孩子给吓着了。”小伙计脸色苍白,但仍旧强自镇定着。
安心轻哄着平安,又把他的“奶瓶”塞给他,总算是让他止住了哭泣声,不过小身体仍旧一抽一抽的,明显被吓坏了。
“小兄弟,这,这外面是怎么了?”
林氏药堂的伙计气冲冲的说道:“还不就是黑蛇帮和飞鹰帮抢地盘嘛,每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打受伤了,就要来药堂强行取药治伤。您今天来得真不是时候,正是他们大打出手的时候。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唉,真不明白老板是怎么想的,镇上有许多店家都搬走了,他却不肯走,留在这儿整日没有生意不说,还要时常损失许多珍贵的药材。”
“那,那派出所也不管吗?”
“不是不管,是根本管不住,上次派出所一位民/警同志,还没说几句话,就被黑蛇帮的老大给砍死了,他们还抢了派出所里的警/枪呢,这在古代,可是造反,要杀头的。山高皇帝远的,上面的人哪里能知道实际情况呀。再这样打下去,我也要辞工带家人离开这儿,去别的地方讨生活了。”
外面的人又砍又骂了半天,但那防盗门依旧牢固,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小伙计这才瘫坐在地上,不停的用袖子拭汗,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然也被吓得不清:“幸亏老板有先见之明,在他们抢药过后第二天,就命人来装了这防盗门,要不然今天还指不定要出多大的乱子呢。这位大婶,既然他们已经走了,那你就暂时留在这儿再等等吧,等两帮的人彻底走干净了,您再出去。”
“好,多谢小哥。”安心其实也心惊肉跳的。
她在林氏药堂坐了有一个多小时,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和伙计说了声,匆匆从后门出去了。
转过街角,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路边有许多被砸毁的物件,墙面上有许多刀斧划痕,地上一片狼藉,每走几步,还能看见两三件破衣服或是一些血迹,看起来十分吓人。
就算偶尔有一两个路人,也是满脸惊慌,像后面有鬼追似的,快步的飞奔而去。
原本安心还打算采购些食材回去,但现在所有的店铺都紧闭着大门,就算她在外面敲了两三声,里面也悄无声息,不知道是没有人,还是不敢来开门。
安心无奈,也只有先放弃这个计划,打算去镇北的于家屯瞧瞧情况。
据林氏药堂的小伙计所说,这一个月来,小镇上面的两帮抢地盘斗争日益激烈,那么于大娘的茶叶蛋生意恐怕就不会那么红火了,也不知道他们凑够了学费没有。
安心还没走到于大娘家的院门口,就听见了许多沸腾的声音,里面还夹杂着哭声和喝骂,她不由面色一变,赶紧退了几步,拉住前方一过路的老伯问了起来。
那老伯也满脸同情的说道:“那伙人不知道打哪儿听说小丽那孩子懂点医术,因为药堂关门了,没地方抓药,又找不到治伤的大夫,便跑来于家,非要小丽那孩子给他们开药治伤。真是造孽噢。”
老伯说完话便摇头离去,安心的心里却一片冰凉,难道自己当初的一片好心,居然还害了于家不成?
如果不是她教于小丽学中药,就不会传出这样的话来,这些恶人也不会找上门来了。
眼下该怎么办才好?
她只是一介弱质女流,还带着孩子,要如何与一院子的心狠手辣的地痞流氓相抗衡?
可如果就这样撒手不管,她又良心上难安。
安心左右寻思最终还是做下决定,她立即返回林氏药堂。
正巧遇到林付生回来。
“林老板,你终于回来了,这太好了。”
林付生满脸风霜疲惫,似像是赶了许久的路似的,原本最是干净整齐的衣着上面,也满是折痕和泥渍。
他刚才已经听小伙计汇报安心送药材的事情了,这下见安心又返回来,便知道肯定有事,便立即请她进去坐着说话。
“听说刚才你过来送药材时,遇到两帮打架了,没有吓着你吧?”林付生语气中颇多关心。
“我没事。林老板,你应该听说了吧,那些混蛋住到于大娘家去了。没想到,我当初的好心会变成今天的坏事,于家老的老,小的小,我很担心。”安心满脸自责。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相信于大娘是聪明的人,肯定不会这样乱想的,当初要不是你肯教授小丽中药材的辩识,还想出五香蛋的方子,小丽的学费不可能得到解决,于家的日子也不会一天好过一天。这谁又能猜想到未来发生的事情呢。”林付生连忙开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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