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痛失儿子,张家又失了香火,而且为了娶于来娣,更是将家里最后一点老底都掏空,结果还是没有救到儿子,她便将所有的怨和恨都发泄到了于来娣身上。
中年男人一听刘氏说我儿,便眼圈微红的问道:“您老人家是张旺的母亲?”
刘氏点头,看向他的表情越发疑惑,为何这男人好像要哭出来一般。
“那理应受钱某一拜,感谢伯母教出了这样优秀的儿子。”中年男人说罢,便真的跪了下去,朝着刘氏行了一个大礼。
张旺家的土坯泥墙边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一看这样的情形,都懵了,不知道发生啥事,刘氏也吓一跳,赶紧让开,哪里让受这礼。
“还请伯母,赶紧请张旺兄弟出来,钱某有好多年没有见过他了,这些年生意上太过忙碌,一直不得空前来相见,真是十分想念呀。”
“请问你是?”刘氏再次发问。
“嗨,你看我,这一激动,就忘记了介绍自己了。鄙人姓钱,单名一个伟字,八年前也曾去兰州走货,结果遇到山贼,当时幸亏张旺小兄弟机灵,要不然钱某当时,不但丢了货,更会丢了命。张旺小兄弟,乃是钱某的救命恩人哪。只是第二年,钱某再去那车马行寻张旺小兄弟,却被告知已经走了,钱某四处寻不到人,只能作罢。转眼就是这么多年,一直未曾报答张旺小兄弟的恩情,钱某真是于心不安呀。”
刘氏顿时激动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当年曾救过这样一个,看起来很有钱的人,她心思转的很快,立即眼圈一红,浑浊的眼泪就掉了出来。
“伯母,你,你这是为何呀?”钱伟满脸不解。
“大兄弟,你,你来晚了,我们家阿旺,已经走了。”刘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还用眼角瞄着钱伟。
“伯母,阿旺兄弟去哪儿了?你别哭呀,看着你这一哭,我心里就难受,我从小就没了娘亲,一直想有个像您这样慈祥的娘跟着我,只是未能如愿。张旺小兄弟救了我的命,自那天起,我就跟自己说,以后他的娘就是我的娘了。大娘啊,你为啥哭呀?”
“你是不知道,我们家阿旺就是那趟走货,受了伤,一回来就病倒了,没多久就去了呀。”
钱伟似是不敢相信般,倒退了几步,眼睛瞪的老圆,红红的眼眶,突然也有眼泪流出来:“怎么会这样?老天为什么这样不公平,张旺小兄弟这样好的人,为什么这么早就……这不应该呀。”
钱伟说罢就去扶刘氏,又拿自己干净的帕子替刘氏擦眼泪,刘氏一边假哭一边尽可能的把张旺的死,都推在钱伟的身上,说当时就是为了救他,才落了一身病的,越发说的钱伟,满脸愧疚。
二人哭过一会儿之后,钱伟便让小伙计,从马车上卸东西下来,哇咧,那整整一院子的东西,从吃到喝到穿一应俱全,看的刘氏和院墙外的人,眼都直了。
刘氏搓着手,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兴奋的浑身一哆索:“钱,钱伟呀,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银子呀?”
钱伟立即很无所谓的摆手道:“银子能和命比么?这里不过是点小小心意,原本钱某还打算接张旺兄弟和大娘去我家住上一阵子咧。只是可惜了,张旺兄弟,怎么命这么苦呢?”
“啥,你说啥,你还要接我们去你家住?”刘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这满院子里的东西,少说也有几百俩,这么多钱,刘氏几辈子都没见过,但钱伟却说不值啥,那由此可以想象,钱家有多富贵了。
如果她去了,钱伟又没有老娘,自己还不是直接上升为老太君,受人侍候,前呼后拥,享不尽的福呀。
不过刘氏呢虽然很向往,但却也很小心,因为儿子当年回来,只说遇到山贼,并没有说过救谁,她还是有些疑心的。
便故意推却道:“你这孩子,有这份孝心就行了,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能去哪儿呀,阿旺在这里,我就在这里陪他。”
钱伟也没有再说,只是吩咐人将东西搬进破泥坯房子里,打量了一下里面的简陋程度,不由连连皱眉,尤其是屋角还湿着,明显是下雨时漏雨的痕迹。
“大娘,我喊你一声大娘,你别嫌弃,这屋子里怎么能住人呢?既然张旺兄弟不在了,那以后给您养老送终的任务就交在我身上了。要不,你还是跟我去兰州吧?”钱伟看的满脸心疼,连连摇头。
刘氏仍旧摇头,不肯去,她私心里想,这满院的东西,回头变卖了,好几百俩银子呢,她尽情享用,吃喝拉撒到死,也是够够的了,眼前的利益才是最实在的,谁知道兰州是个什么情形?
“娘,儿现在就住在桃源县的大酒楼里,这次过来,一为探望救命恩人,二为进货,大概还会再待七天左右,娘如果想通了,随时来找我。那我就先回了。”
刘氏看着钱伟坐上马车,又亲亲热热的和她说了会话,态度极为恭敬孝顺,这才驾车离开,而她心里,仍旧和做梦一般。
见马车走远,邻居们纷纷涌进来,眼谗的盯着那些精致的礼品盒,更有人不停的劝说道:“我说阿旺他娘呀,你这是傻了吧,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跟着去哪。”
“就是呀,人家都说了,自小没娘,把你当亲娘看,出手这么阔绰,要是你去了他家里,那不是更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