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悠悠站在原地,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仿佛只要自己大口呼气,都有可能会被裴向风认出来。
裴向风翻阅着手里的文件,在最后一页签好字后递还给胡悠悠。一句话不说,迈步走回自己办公室。
直到裴向风办公室的门关上,胡悠悠才重重吁出一口气。妈呀,还以为他认出自己了呢!幸亏。幸亏!
她看了眼腕上的表,现在还来得及去食堂吃点残羹剩饭。于是,加紧步伐向电梯走去。
在她身后,落地玻璃上的百叶窗微微颤动了一下。
裴向风走向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枚四叶草形的水晶耳钉,嘴角擒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晚在“爵魅”醒来时,这枚耳钉就躺在他裤脚边,散发着灼灼刺人眼球的光。
那个夜晚,恐怕他是今生难忘了。
胡悠悠下班回到家,见大门华丽丽地敞开着,还以为家里遭小偷了。等她抄起楼梯间里的扫帚准备进去和歹徒搏斗时,却吃惊地看见翟靳东正光着膀子大敕敕地坐在沙发上吃泡面。
“翟靳东,你是怎么进来的?”胡悠悠把扫帚一扔,走到翟靳东面前,顾不得欣赏男人完美的身材,质问道。
“两条腿走进来的。”翟靳东觉得她这个问题很白痴。不是走进来难道还飞吗?
“我是问你,你没钥匙怎么进来的?”胡悠悠把他手里的泡面抢过来放到一边。这是她买的!
“我配了一把。”翟靳东倚进沙发里,两条长腿放肆地架到茶几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什么?”胡悠悠拔高嗓门。这无赖太无耻了!竟然私配她家钥匙。
胡悠悠手掌一摊,“给我!”
“我现在住这儿,没有钥匙不方便。”翟靳东显然是不想把钥匙交出来。
“可是你有钥匙,我不方便!”
谁知道他会不会趁自己不在把她家洗劫一空。再或者万一他狗改不了吃屎,在洗手间里装个隐形摄像头什么的。到时候被他劫财又劫色,她岂不是亏大发了。
“少废话,把钥匙给我!”见翟靳东依旧保持刚才那个姿势,胡悠悠不再和他浪费时间,直接去掏翟靳东的裤兜。
面对胡悠悠上下其手的攻势,翟靳东不但不躲,反而十分配合地张开双臂,做出给她搜身的姿势。嘴贱道:“想摸我就直说嘛,何必饶这个弯子。要不要我脱干净给你行个方便?”
胡悠悠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我呸!谁要摸你,臭流氓!”胡悠悠嫌恶地松开手。
“那换我摸你!”翟靳东一脸坏笑,一把将胡悠悠扯了过去。
胡悠悠栽进翟靳东怀里,与男人赤裸的胸膛紧紧相贴。俏脸瞬间像被火烧似的,红得发烫。
“翟靳东,你放开我。”胡悠悠羞恼想要抬手推搡他。可手刚碰上男人精壮的胸肌,一股电流便窜上指尖,吓得她如触电般猛然缩了回来。
翟靳东见胡悠悠恼羞成怒又对他没辙的样子,得逞得张狂大笑。手臂一松,放开了她。
得到解脱的胡悠悠,目瞪口呆地望着镜中衣冠不整的自己,怒斥:“翟靳东,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怎么碰上你这个无赖!”
话落,翟靳东又一次向她栖身靠近,附在她的耳边勾唇一笑。“我还可以更无赖,要不要试试?”
“流氓!”胡悠悠怒吼出声,“翟靳东,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讨厌!”
翟靳东愣了愣,似乎有一瞬的失神。只是时间太短,胡悠悠根本没有察觉。
很快,翟靳东脸上重新挂起贱贱的坏笑,“你是第一个。被你pò_chù,我很荣幸。”
“啊——”胡悠悠抓狂的大叫一声。指着卧室的方向,厉声喝令,“翟靳东,滚回你的房间去。我要睡觉了。”
九月的深夜,清冷如水。翟靳东站在窗前,晦暗的巷子,微黄的路灯。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你很讨厌!”
那个人就是站在幽深的巷口,在昏黄的路灯下对他说了这句话。从此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凉风放肆地灌进口。很冷,他却不瑟缩。
这么多年,他就是靠着这句话让自己坚强、隐忍。让自己一步步从深渊里爬上来。
他不是说他很讨厌吗?他不是不想再见到他吗?
所以,他决不会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