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杨锦川心里乱得很。
“说吧,杨锦川。”
“对不起。”
“你有什么错?”夜风袭来,徐骁湳自觉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这两个来月,公司三个核心部门都有人离职,这同意离职的审核还没下来,离职的人已经走了。员工们讨论的时候,起先我还不作为,然后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
我让人去查,也派了人跟踪她们,甚至密切的留意她们上班的动态。
结果,这个星期开始,第二个离职的人已经不来上班了,留在公司的东西催了几次也不来取。我让人去她租赁的公寓打听,说是她很久回来过夜,甚至很久没见到她了。
线索断了后,我急忙加派人手把重心着重放在第三个人身上。
星期二的时候,从她下班后,我就派人跟着她了,当天她下班后回家很早就睡下了,我这才让我人撤了。谁知道,隔天她也没来上班了。同样的,问过她的舍友,说周二那天很晚,楼下有个男人开车来接她,然后没见到她了。
我让我的人守在她家楼下一天了,终于让我碰到点矛头了。几个人分别跟踪那辆车,最后我一路跟他到这里,本来想凑近看看车系,还有人长什么样子的,谁知道这么凑巧,车竟然抛锚了!
所以,我只能给你打电话。
后来,我边等你也没忍住,就过去看了一下……
骁湳,你要怎么查案,我无条件配合你。但是有件事情你一定要答应我。公司新接的项目正在进行中,我们投了一半的钱进去了,要是这项目进行一半,出现不好的传闻,合作商很有可能会撤资,到时候我爸大半辈子的心血,会因为资金短缺毁在我手上的。
骁湳你答应我,这件事情,不论怎么样,都不能传出来,行吗?!”
“杨家家底殷实,还怕资金短缺?”
杨锦川苦巴着脸,“还不是王行那边突然倒台,他那几个经常合作的什么战略伙伴,为了蚕食他那点资金企业,闹得都快打起来了。把这些天股市闹得乌烟瘴气的,人人自危啊!杨家虽然殷实,也抵不过这些小赤佬这么折腾啊!
老徐,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这会儿怎么说你都得帮帮我!你也不想看见我有一天开着宝马锐志上班吧?你也不想看见我不能照三餐给你订鳗鱼饭吧?还有还有你也不想想我那辆宾利吧?冯祎凡撞得可真……”
有人苦口婆心的长说短说,也没能让徐骁湳松口答应下来。杨锦川转而把希望寄托在冯祎凡身上,他才刚说到“那辆宾利”,就见到徐骁湳眼睛闪过异样,杨锦川突然觉得希望又大了一分,所以,还没说完徐骁湳已经打断了他。
徐骁湳侧过头看他,“你的车有多久没有保养?”
“我每一个月都定期保养,怎么了?欸欸欸,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老徐你答应我……”
徐骁湳的笑有些冷,再次无情的打断他:“杨锦川,看好了,估计是有人在送我们大礼。”
杨锦川太阳穴直跳,“你说的有人,不会是你一直怀疑的,五年前那个一直在肢解狂身后的人吧?”
“或许是吧,这么大费周章的绕一大圈,除了他有这闲心,还能有谁。”徐骁湳拢了拢外套,“还记得上次冯祎凡在菩市虽然获救了,但现场上第三个人存在的迹象太过浓郁。她身上该有的伤,不该有的爬行距离,冯祎凡都具备了。除开她本人昏迷不知情外,肯定有人来过。
后来,我去了一趟车祸现场。虽然那三面都是崖面,实际上位置并不算高,在那上面,我发现了摩托车的胎痕,还有,分辨度不清的脚印。
利炎说过,他并没有对监控器下手,那么下手的人,还会有谁。况且,我暂时想不出,还有谁能把车全部调动,最后全都完美撞在一起的。
所以,从菩市回来后,我一直在想,他为什么会救下冯祎凡。”
杨锦川没有说话,天很黑,隐隐的只有月光,和他手中手机的点点灯光。徐骁湳坐在他的旁边,出乎寻常的笑着,脸上是久别重逢的怀念。莫名的,杨锦川却觉得很不安。
杨锦川并没有忘记,五年前的徐骁湳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时是因为谁。他并不希望,五年后的徐骁湳再经历一次生死存亡。当然,杨锦川也没有忘记,这五年来,徐骁湳没有一天是过得好的。他独身一人把五年前那起案子因公殉职的警员和人员伤亡,全都扣押在自己的身上。当所有人都渴望这位徐神探能来救赎他们的同时,却没有人想过他的处境,甚至是他也渴望得到救赎。
许久,杨锦川开了口,声音带着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隐忍,说道:“答应我,不论是不是那个人,不论对方做什么,你一定要先顾好自己。”
徐骁湳不看他,侧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沉着脸说道:“杨锦川,我以我终有的智商发誓,倘若这次是他,那么这一次他再也逃不掉。”
“嗯。”杨锦川低下头,把自己的头埋在膝盖里,沉默着。
两人坐在地上安安静静的,耳边只有树枝摆动,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没多久,刑侦和法医都赶到了现场。徐骁湳和杨锦川两人,成为发现案发现场的证人,所以理应要避嫌。
等到录完口供,天已经蒙蒙亮了。
徐骁湳把刑侦在现场调查的资料,要多了一份回去慢慢看。杨锦川心事重重,徐骁湳冷着脸又不说话。
到了山脚,杨锦川瞥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