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主战的长老脸色通红,大声喝道。
琼长老继续坚持祖命不可违。
双方各有簇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间,这群雪族长老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够了!”
坐在主位上的年轻人沉声一喝,雪族长老们立刻住口。
年轻人一身白衣,不过不是唐风月那种月白色,而是雪一般的白。他的眉毛也是白色的,如同两柄倒插的雪剑。
白眉之下,是一双如深黑海洋里的宝石般闪闪发亮的眼睛,射到哪里,哪里的空气都好似凝固。
这位年轻人,正是雪族当代族长,雪玉玺。
此刻,雪玉玺英俊而威严的脸上,尽是一片肃穆,道:“琼的那位天命之人,如今何在?”
此话一出,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琼长老,哪怕是主战一方的白长老等人,都露出期待之色。
琼长老无奈道:“听消息称,他在黎天国。”
雪族之人,讲究机缘的不可强求性。
因此哪怕琼长老确定了唐风月就是天命之人,也只是在大周国时口头相逼,并没有真的动手逼唐风月来雪族。
起初,随着天命之人的消息传开,雪族众人是无比兴奋与亢然的。因为他们在此地困了太多年,早就想要大举出山了。
每个人都相信,只要他们走出江湖,雪族的力量必将让天下人颤栗!
可是一年又一年,足足五六年过去,天命之人依旧未来。如今,雪族内部充斥着一种强烈的声音,认为天命之人并没有将他们雪族当一回事。
这种沮丧,为雪族很多人带来了无助与迷惘。
甚至于白长老等人的主战情绪,又何尝不是一种极度失望之下的自我放逐。
“哼,什么天命之人,根本靠不住!”
果然,听见琼长老的话后,白长老脸色一变,大声怒道。
琼长老想说什么,但偏偏反驳不出话来。
这些年,他暗中多次派人送信给唐风月,希望他能来雪族一趟,但都毫无音讯。在他心里,说不难过是假的。
雪玉玺将琼长老的表情看在眼里,道:“祖命不可违。”
琼长老心下一松,然而雪玉玺话锋一转,又道:“但我雪族也不是任人欺辱的。相信留下遗命的雪族祖先,也不想看到我们因为遗命而束手束脚,失了本来血性!”
琼长老大感不妙,那位主战的白长老则露出笑颜。
“族长,你的意思是?”
一位长老试探问道。
雪玉玺站了起来,雄伟如山的身体无比挺直,道:“传令下去,一旦大周天八卦阵被破,心中尚有热血的雪族男儿们,都可随雪玉玺执刀杀敌,若祖命降下惩罚,都由我雪玉玺一人承担。”
“族长!”
众长老大呼。
“我意已决,不必相劝。我雪玉玺无能,不能带领诸位走出祖地,但至少,我要守护雪族这片唯一的净土。”
话语落下,人已大步转身离开。
众长老对视一眼,心中都生出一种莫名的悲戚。
族长是何等奇才,又是何等骄傲,却因为祖命的桎梏,只能等着敌人攻上门来,被迫反抗……
一片姹紫嫣红,围满篱笆的花圃内,一位翠衣丽人正在小心地浇花。她背对青山,面朝春色,一次蹲身,便道尽了婀娜典雅的风采。
良久,她浇完了所有的花,满足地擦干额前的香汗。
“哥。”
忽然看见不远处的雪玉玺,雪玉香讶异地叫了一声。等闲时候,哥要么看书,要么练武,可没空来这里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