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离去后,皇帝遣退了殿内的宫人,将长恨叫过来。
“你这次救治小王爷有功,想要什么赏?”
长恨毕恭毕敬叩首,“草民不敢讨赏,鬼草乃是由少卿大人无意中寻得,草民只不过略懂些制药之法……草民只想求皇上赐草民几个太医院保胎的药方。”
皇帝愣了愣。
太医院的药方大都出自各位太医之手,有些甚至是密不外传。
所以皇帝犹豫了。
“你为何想要讨保胎的方子?”太后问道。
“草民正在撰写一本民间保胎方,然因民间此方优劣不等,每年因此而丧命的妇人与夭折的幼儿数目甚巨,草民斗胆向皇帝讨要几个药方,以解黎民之苦。”
未等皇帝开口,太后叹了口气,“此乃大善之事,皇上就答应了吧。”
皇帝想了想,反正这些方子也不是他的,再说方子传到民间,只怕百姓都会说他的好,而且随着新生幼儿的增加,他们夜夏国的国力也会增强。
当下,皇帝点了点头,派了内侍去太医院去取方子。
太医院的人闻此听事大惊,但因为皇帝开了口,他们就算再心疼自己的方子也不能抗旨,只得乖乖将方子交出来。
内侍拿来了册子,长恨逐一看着上面的方子。
青墨颜在一旁注意观察长恨的神色,见他手指在掠过一条药方时轻点了下,于是开口道:“皇上,微臣有个不情之请,您将方子赏了长恨,太医院难免会有所怨言,不如将方子出自何人之手告之长恨,到时他也好撰写入册,他们也能得美名,自然不会再向您抱怨。”
皇帝连连点头,“此事可行。”
很快,有内侍查名了药方都是出自何人之手,写清了交长恨。
长恨谢恩,与青墨颜一同离了宫。
马车上,长恨看着其中一条药方,目光深谙。
茹小囡往她身边凑了凑,“这条药方有什么不同吗?”
“这是我父亲的方子。”长恨幽幽道。
“你父亲?”茹小囡惊讶,“他的药方怎么会在宫里?”
青墨颜的手落在茹小囡的脑袋上,将她拉回身边坐好。
“她的父亲在二十多年前奉旨进宫,为一位娘娘保胎,而后便突然暴毙,此后她家族遭遇同行陷害,现在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此次我带她进宫就是为了寻找二十多年前失踪的药方,没想到它果然就在宫里。”
“根据太医院的记载,此方出自陈院使之手。”长恨冷笑了声,“这个人少卿是否认得?”
“诊断出小王爷身中蛊毒之症的就是他。”青墨颜思忖道:“我怀疑此人不过是个幌子,背身应该有更大的主子。”
长恨收好药方,向着青墨颜恭敬一礼:“此事就拜托少卿了。”
青墨颜淡淡一笑,“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对了,少卿既然提起自己人,那我就再多说两句。”长恨忽地压低声音,对青墨颜道:“小女初长,还请少卿多忍耐些日子,红丸未出,妄自采撷会有损她身上的麝香之气,此香气正是克制少卿大人体内蛊毒的良方,还请少卿莫要为一时冲动而毁了药引,依我之见,不如为茹姑娘找几个贴身丫鬟伺候着,在侯府给她分出个院子来独住……”
“不必了,此事我心中有数。”没等长恨把话说完,青墨颜沉了脸色,打断了她的话。
长恨倒是满不在乎,到了大理寺后便向青墨颜告退,先下了车。
返回侯府的路上,青墨颜板着脸,呼吸似乎有些重。
茹小囡几次偷偷打量他的脸色,心中拿不准主意,这家伙又在为什么事生闷气。
因为她听觉敏锐,所以长恨的话她听了个大概。
要她独住,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这样一来她更加自由。
晚上还可以把笨狗召出来,跟它睡在一起,大冬天的,跟笨狗挤在一起睡觉舒服极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开口试探道:“青墨颜,不如你给我找几个贴身丫鬟吧。”
青墨颜身姿不动,眼睛却是向她这边斜睇过来,目光有些骇人,“想要贴身丫鬟?”
“是啊,我看别人家的小姐身边都有贴身丫鬟跟着,就连那些公子身边都有小厮跟随呢,有她们在我也方便些。”
“你当真?”
茹小囡壮着胆子点了点头。
青墨颜别过脸去望着车窗外,恨的咬牙。
这个笨丫头,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给她身边安排丫鬟服侍吗?
他就是想让她一直缠着他,依赖他,有了贴身丫鬟后,她就再也不会陪他一起泡热水浴,一起睡觉,不会再让他帮忙换衣裳,也不会再天天像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了。
“不行吗?”茹小囡试探的问了句。
“也不是不行。”青墨颜幽幽道:“只是你要明白,那些服侍在你身边的丫鬟并非只是为了帮你打点平日琐碎,她们也会随时纠正你的规矩,防止你做出一些有损闺阁女子身份的事情,你若是愿意安心学规矩,我便帮你安排贴身的丫鬟。”
他慢慢转过头来,凝视着茹小囡的眼睛,黑暗中,他的眼睛熠熠生辉,带着些她看不懂的深意。
“还要盯着我学规矩?”茹小囡马上就想起了当初侯府嬷嬷逼她学福礼的事情来了。
什么狗屁规矩!她才不学呢。
现在这样多好,她惹了乱子就有青墨颜帮她撑腰,说错了话青墨颜也不会怪她,她才不要像那些大家闺秀那样,故作姿态,就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