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姨娘连忙赔笑道:“对不住,计嬷嬷,我是路过,想着许久不曾给大小姐请安,便进来了。刚巧你不在,就没跟你打招呼。”
见蔡姨娘放低姿态,计婆子更加得意,大声吆喝道:“蔡姨娘是什么身份?二小姐的亲娘!咱们一个奴婢,怎么敢劳姨娘跟咱们打招呼?咱们人呐,就得认命,主子奴才、奴才主子,到底不一样的。蔡姨娘,您说是吧?奴婢劝您一句,好好照照镜子,瞧瞧自己什么身份,别没头苍蝇似的,随哪儿乱逛!大小姐这里规矩大,惹恼了小姐,奴婢可担不起。想您蔡姨娘,也一样担不起。”
蔡姨娘本是奴婢出身,这计婆子来来回回几句话,无非是讥讽她不安分,一个奴婢身份,还妄想翻身做主子!这些年来,她虽生了卫姜,抬了姨娘,可从前那些知道底细的老奴,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过。如今,别说是蔡姨娘,就是二小姐卫姜,也得看这些奴才眼色。卫姜大闹团年宴,被老夫人、老爷责罚,数月来被禁足在房内,除了送抄写好的经书和女戒到佛堂、外书房,根本没机会去别的地方。
蔡姨娘又羞又怒,眼圈儿也红了,捂着脸就往外冲,她的婢女莲儿,小声地辩驳道:“姨娘就是姨娘,计嬷嬷不该对姨娘不敬!”
计婆子哪会将莲儿放在眼里,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啪”地一声扇在莲儿脸上。
莲儿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蔡姨娘回过头,含泪道:“走,莲儿,咱们回去!”
就在此时,里面门扉开启,卫雁一手扶着如月,一手扶着丁香,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站在廊下,眉目森冷。
计婆子满脸堆笑,带着院中做活儿的丫头婆子们向卫雁行礼。
如月柳眉倒竖,骂道:“计婆子,小姐还在屋里呢,你在外头瞎嚷嚷什么?你眼里可有小姐?”
“哎哟,我的好姑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奴婢是小姐的人,自然心里眼里都只有一个小姐。”计婆子笑道,“小姐叫奴婢往东,奴婢不敢往西。奴婢忠心耿耿,做什么都是为着小姐。”
“那我问你,蔡姨娘来给小姐问安,你一个当奴婢的,也不通报,也不问小姐要不要见,直接就把人往外赶。什么时候起,你竟能作小姐的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