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齐豫所言,皇帝在早朝上颁旨将朝阳公主许配给劳国舅长子劳克勤。劳国舅领旨之后笑容满面如沐春风,皇帝果然还是记挂着劳家的,之前发生的事定是他误会了皇帝。
退朝之后王少岩溜了个弯又递了牌子进了宫。
上书房内王少岩站在皇帝面前,“皇上登基之后虽大赦天下得万民称颂,却与先祖所行之事并无不同,很难显出陛下的贤明来。臣有一计可让陛下的恩德彰显于天地之间,远超前世明君。”
皇帝听得心思一动,附声道,“少岩有何妙计?”
“皇上您初登大宝的时机正是最好的机会。”王少岩神秘的笑了笑,“皇上忘了咱们边境上还有战事吗?此番大赦天下恩泽却不及战场将士,于陛下的英明而言这却是一件憾事。西南边境的战事已经耗时数月却迟迟不见捷报,将士们远赴边疆适逢年关,又遇上新帝登基,可这两件原本都该满心欢喜庆祝的事却与他们无关,军心难免涣散。陛下若此时能派人送去军粮物资,一方面叫他们明白陛下您心里对他们的记挂,鼓舞士气,另一方面在军中彰显您的皇恩浩荡,深得军心,岂不是赶超前世明君的圣君所为?”
皇帝听后大笑几声,他自做太子时起就注重自己的贤明,王少岩的这个计谋正和他意。于是他赶紧询问他户部能抽调多少军资送往西南。
却见王少岩摇头,以为户部拿不出钱来,皇帝立刻有种被愚弄的感觉,脸色瞬间变冷。
却听王少岩说道,“咱们户部根本不需要出多大的力气。有人愿意捐献布匹做军衣送给边境将士以恭贺皇上登基之喜。户部只需要提供军粮即可。”
皇帝一听龙颜大悦,问道,“少岩所说乃是何人?朕定当封赏与他。”
王少岩笑道,“此人便是天衣绸缎庄掌柜张勋。是他主动找到臣与臣说起此事的,起初臣也不信,自古都说无商不奸,臣不相信他一个商人有如此忠君为国之心。可他说他祖上原就是西南边上的,敌军犯我边境鱼肉乡民,杀害的尽是他的同乡不说更将他祖家祠堂都给焚烧殆尽,这让他很是愤慨,恨不能手刃贼首。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寄希望于边疆将士,盼他们能早日驱逐敌军还他家乡安宁。故此找到臣的府邸,向臣进言愿意尽自己所能为国效力。臣看他一片赤诚之心,想着此事于朝廷有百利而无一害,便再三斟酌才敢禀明陛下。”
不管王少岩说的此事究竟是不是真的,此刻在皇帝眼中这件事就是真的了。毕竟是白白捞得好名声,他何乐而不为呢。至于王少岩口中这个张勋,若真有此人,事成之后许他一些好处便是。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提出了要见一见这个张勋。
王少岩得了旨意,回了府就找来席翠商议安排张勋面圣。
王少岩既如此就足以说明他的态度,他是默许了席翠继续管着夫人的产业了。席翠静听着他的吩咐,平静的脸上没有喜悲。
张勋早就做好了准备,收到席翠的吩咐之后便着手命人将布匹整理好。按照王少岩所说,他从宫里出来就该将这批布送到工部去做成衣了。
皇帝将此事说与带着劳克勤进宫谢恩的劳国舅听,劳国舅的嘴角抽了抽,脸上虽然含笑着对皇帝说恭喜,可心里却波澜起伏。淮安侯夫人的产业不是都已经被先皇收入国库了吗?如何王少岩还能有这么大的手笔?莫非那女人还留了一手?
张勋进宫的时候劳国舅并未离开。
王少岩领着张勋跪在堂下,皇帝看张勋一身素衣打扮,面色也不是很好,顿时心疑,能捐出上万匹布的人物不是应该腰缠万贯吗?若真是腰缠万贯的富人何以打扮的如此寒酸?
平身之后,皇帝便叫张勋抬头,上下打量着张勋。这个人看上去年方四十,身形略瘦,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显得下巴上那一缕山羊须越发的引人注意了。
张勋只抬头让皇帝看了一眼,就立刻低下头等着皇帝发问。他是平民能站在下面回话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皇帝不开口他是绝对不能出声的。
王少岩也没有开口,他并不是不能开口,只是此刻的他更感兴趣的是张勋的定性。一般品级不够的小官见到皇帝怕都是会惊慌失措,言行无状的,可这张勋从一进来就表现出难得的坦然与自信。他想要看看这个人究竟是真的不怕还是有心掩饰,若是前者,他倒要看看究竟这位有什么本事能让他有如此气度,若是后者那他更要看看他能演到什么程度。
席翠找到张勋的时候就告诉他,王少岩已经知道一切了。他第一眼见到这个温文儒雅的俊朗小生之时就有一种预感,这个人不似外边看的那般好对付,他也想到王少岩会借机会探清自己的底,可他没想到王少岩借的竟是这个机会。高坐上位的可是当今皇帝,任他经过风浪见过世面,也不过是一个无品无级的商人,再如何强作镇定也会因为心里没底而失了分寸。既然席翠已经给他交了底那他就该知道自己是他的人,可他却在这个时候非但不出手帮忙,反而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实让人心寒。
王少岩深谙为官之道却对经商一窍不通,他自然不可能明白商人的心思,加之自小熟读所谓圣贤书,士农工商的品级理念早已深入他的骨子里,他本能的看不上商人。张勋是商人他自然也看不上,他甚至不地道的想要张勋出丑,只要不破坏整个计划,他期待着讨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