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半天不继续,瑞娘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孩子抱走,将孩子的后背甩给她,“到底什么名字你先说完成吗?咱们干等了这么久,你存心吊人胃口是不是?”
席翠这才发现原来大家都在等着她,她笑嘻嘻的看看欢欢喜喜,见她们也是一脸的期待,便带着几分卖弄的口气念叨起来,“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相携及田家,童稚开荆扉。就叫暮月归吧?刚才我在门口听见孩子的哭声忽然就想起了这首诗,想想咱们日后走到门口便有这么个孩子跑出来相迎,该是一种怎样的惬意啊!”她脸上挂着笑,深含几分期许,几分怀念……
其实没人知道她此刻眼里出现的根本就是自己的一对弟妹。
但愿真如齐豫所说,他们一切安好……
孩子的哭声再次传来,打乱了席翠的思绪。她笑着问瑞娘,“那哑婆子可有说孩子叫什么?”
瑞娘摇摇头,满脸的心酸。
欢欢凑过身来解释说到,“原来那哑婆子真的是个哑巴,根本不会说话。我们去抱孩子的时候并没有直接给她那个荷包,可她竟然都不拦着。孩子在那土炕上哭的哇哇的,她却哄都不哄一下。得亏的咱们早早找过去了,不然这孩子指不定遭什么罪呢!更别提给孩子起名字了。”
“岂有此理!王家那老太太怎么都不看清楚人品再将孩子送过去?这好歹也是她的亲孙子,她怎能如此随意敷衍!”席翠想起老太太那天跪在地上将孩子托付给自己时的样子,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其实想想,或许老太太并不知道孩子的境况呢?王家出了那么多事,她的身子也越来越差,手头也越过越紧巴,没了好处她交代的事情难免被那些下人敷衍了事。咱们刚从王家出来,里面的情形难道还不清楚吗?”瑞娘抱着孩子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哄他睡觉,压低声音接着说,“我倒是对她还是心存感激的,至少她让我们母子团聚了。在我看来我们现在这样最好不过了,有自己的家,有孩子,还有你们几个姐妹……”
“瑞娘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段三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一只鸡,“这么一大家子的女人,没有我这个老爷们看着怎么行?所以这个家不能没有我!刚才送老马回去(老马既是贵宾楼的掌柜,段三不爱掌柜老板的称呼,关系上过得去的都直呼其名了。),路过市场顺便买了一只鸡回来,这两天咱们一只忙着连饭都没好好吃上一顿,今儿我给你们炖鸡吃。”
“你会做吗?”只见欢欢一脸嫌弃的看着段三手里的鸡,再摇着头看看段三的脸,抿了抿嘴,“你看你挑的这是什么鸡啊?瘦成这样?饿死的吧?就你还炖鸡呢?我看你连挑鸡都不会!”
段三原本阳光般灿烂的笑脸瞬间破裂,碎成冰渣子,他回了欢欢一个白眼,使劲抖了抖手里的鸡,只听见呱呱几声,那鸡开始扑腾着翅膀叫喊起来,弄得鸡毛乱飞,最后还丢了一小坨鸡粪。“看见没有?活的!”段三丢下这么几句话,拎着鸡就去后面厨房了。
留下欢欢站在旁边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睁大了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指着他走的方向,“什么人啊这是……弄一地的鸡毛鸡粪就为证明鸡是活的!想让我们看到鸡活着你让人看看鸡肚子不就行了,没见过这种没脑子的!果然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席翠想要上前劝劝,却被喜喜拉住,“在王家的时候他们就这样,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没事,回头两人该咋样还咋样。”
“真的吗?”席翠只知道欢欢自从与段三不打不相识之后便对段三那“断臂之仇”耿耿于怀,却不知道她竟然能这般记仇,看她与段三的样子倒有点像欢喜冤家,挺好。
这样才真的有种家的感觉啊,想到家这个字,她不由想起自己的爹娘弟妹,若是能将他们一起接来……可是现在合适吗?段三心里还牵挂着为席云剑报仇,自己又与南宫宇峰演了这么一出戏,还有那个惊天大秘密。一想到这些席翠就觉得自己的家人还是永远都不要掺和进来的好,她宁愿此生都不再与他们相见也不能害他们无辜受到牵连。
这里是个两进两出的院子,虽然不大却胜在安心。席翠想着就不找管家了,这么小的家没几个人,用不着。但是厨子还是要找一个的,毕竟她们这几个女人可都是不会做饭的,段三做出来的东西也就勉强凑活,长期吃她们可是受不了的,关键是他下手太重,做出来的菜都辣的要命,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等段三将炖好的鸡汤端上来,都已经快天黑了。孩子饮了牛乳在小床上睡着了,瑞娘将睡房的门关上,坐过来与大家一起吃饭。之前不觉得,可是今日见了孩子相处就发现瑞娘给人的感觉变了许多,可具体什么地方变了她又说不上来,总之就是看着她会让人莫名其妙的感觉舒服,温暖……可能,这就是做母亲的感觉吧。
既然有了自己的地方,他们也就不讲究什么规矩了,欢欢喜喜也坐下来,大家不分彼此,同席而坐,倒真有一家人的感觉。
正准备动筷子,段三忽然站起来,一脸警觉的看着门外面,伸手将一群女人护在身后,瑞娘赶紧看着睡房的方向,挂心里面的孩子……
“段三,你还没喝酒就先醉了,连我的脚步声都听不出来了吗?”南宫宇峰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紧随其后的就是他一贯穿的白色锦袍。
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