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信不信,我真正想要守护的不是什么人,而是一份梦想。但是显然那已经不太可能去实现了,所以我退而求其次,想要做个好官,尽自己所能为天下人做一些事,不求闻达于世,但求无愧于心。天可怜见,皇上是个不错的主子,又对我多加信任,我只需做到忠君事国即可。所以你的问题我没办法给你想要的回答。”齐豫口中所言既是心中所想,席翠这么长时间第一次遇到如此坦诚之人,虽然这个人是个熟人,心里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我知道一件事,因为这件事已经死了很多人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席翠知道齐豫已经表现出自己最大的诚实了要说的话只能是这个时候了,虽然如此利用齐豫让她心生不忍,可是只要一想到平白死去的那么多人,她只能告诉自己必须这么做。虽然心里很激动,但脸上还是要表现出害怕和犹豫。
见她一脸的为难,齐豫摇摇头,“席翠,曾经的你可是自诩事无不敢对人言的,怎么如今连我都不敢说了?”他也很好奇,能让席翠如此纠结的究竟会是怎样的秘密。
“事关……当今皇上,你,敢不敢听?”席翠将孩子抱在自己肩头,整了整孩子的衣服,咬了咬牙,“罢了,我便说了吧。当今皇上并不是先皇所出,乃是劳国舅与皇贵妃齐氏的私生子。”她说完也不敢看齐豫的表情,赶紧抱着孩子坐下来,捧着茶杯就喝了个干净,好像很渴似的。
齐豫一直没动静,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乱糟糟一片,他希望席翠是在与自己开玩笑,可天下没有人敢开这种玩笑,席翠并不是那般没有分寸之人。那么席翠说的只能是事实,可是这样的事实他要如何接受?
段三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见两人离得很远,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互相也不说话,难免有些奇怪。
他经过齐豫,发现齐豫对他视若无睹,便走到席翠身边悄声问道,“他怎么了?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
席翠点点头,可不是受了刺激吗?还是天大的刺激呢。
孩子好像有些乏了,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头,席翠便将他交到段三手里,要他送孩子回去休息,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没有做完。第一步已经成功了,接下来就要看齐豫怎么说了。
段三走后,席翠走到齐豫身边,拍了拍齐豫的肩膀,“淮安侯府上下,席云剑,吴嬷嬷都因此事而死,我甚至怀疑孙老将军的死也跟此事有关。至于还有什么人知道这件事我不敢确定,但是可以肯定皇帝是不知道的。之前我对你有意疏远想必你还记得,究其原因其实也正是因为此事。一来我怕自己不小心被你看穿保不住这个秘密,因为这件事知道了反而更危险,二来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只知道你是皇帝的人,怕万一你发现了什么……但是这段时间我仔细想了想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更有你今日对我所说的话,让我发觉我应该信任你,就像你信任我一样。再说我也不想看着你泥足深陷,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劳家权势滔天,劳国舅更是野心勃勃,劳克勤更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这件事就算旁人不说怕劳国舅自己也忍不住。到时候你若还死心塌地的效忠当今皇上这个人,怕是遭遇将更加难测。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于你,不管你作何选择还是早有准备的好。”
齐豫分散的瞳孔这才开始聚集,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成形,他一把抓住席翠的手,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急切与焦躁,“这件事你从何而知?你怎能知道此事不是旁人造谣讹传?”
席翠没有挣脱他的手,反而用力将他握住,反手拍拍他的手背,“我是如何知道的,日后自然会告诉你,这事很复杂现在根本说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件事绝对不是讹传,你的眼光如此之准,一眼就能看出刚才那孩子是王家的骨血,为何不仔细看看皇上与劳国舅父子的相貌呢?血缘这东西最真实也最残忍,也很直白,是就是,根本隐藏不住。”她顿了顿又安慰他道,“我知道你看重当今皇上,想维护他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想办法在劳国舅说出真相之前灭了劳家就行。以你的才干,这件事不是没可能。”
齐豫放开她的手,靠在旁边的大花盆上,身子却还是软软的,直不起来,“此事你容我想想……再想想……”他说着就一步一蹒跚的离开了暮月归。
出门刚好遇上正欲进门的南宫宇峰,与南宫宇峰相伴而行的还有一个人,是谁齐豫甚至没心情看,只是心不在焉的给南宫宇峰见了礼就匆匆上了自己的马车。
南宫宇峰跟站在自己身边的红衣太监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太监反应很快,迅速换上一张笑脸,对着南宫宇峰说道,“方才那人看着很是眼熟,有几分像咱们万岁爷钦点的状元爷齐大人啊!不过看那身衣着却不太像,齐大人这会该忙着应酬呢哪有时间出来瞎逛啊……”
编我让你再编,南宫宇峰看着红衣太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难看,像是想要将齐豫从暮月归里面出来这件事圆过去,却发现怎么说都牵强。于是白了他一眼,冷声道,“公公好眼力,那人正是齐大人,这齐大人与席翠也是认识的。可能是之前席翠家人出殡的那天正好是殿试的日子,他没能亲自过来便选了今日过来悼念了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