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小凤回去后,怀饶就一个人坐在房间外的台阶上发呆。陆小凤知道他受了打击,需要冷静,也就放任了他不说话也不动作。
“唉——”陆小凤揉了揉怀饶的脑袋,“冷静冷静也好,饿了就问府里的哥哥姐姐要吃食,我过会儿回来陪你。”
怀饶依旧不出声不动作,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陆小凤权当怀饶答应了,最后又嘱咐他不要乱跑,这才动身去解决乔府的事。
去找乔老爷的路上,陆小凤还不能全然放心下,直悲哀自己真的成了某人的奶娘了。悲哀是这么悲哀的,陆小凤总不能视而不见自己这份忧心。快速与乔老爷商量好了事情,连乔老爷的客气话都来不及回复,就赶了回去。
陆小凤离开的时候还是早晨,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太阳高悬在正空,偏高的热度让在外待久了的人难受得紧。然而,怀饶就像感受不到这份酷热一般,顶着红扑扑的脸蛋,依旧保持着陆小凤离开时的动作。
陆小凤噎了噎,揉了揉眉心上前,弯腰抽开怀饶支着下巴的双手。
“怎么还在这儿傻坐着,你不热吗?”陆小凤拎着怀饶的手腕,用他自己的手拍拍他自己的脸颊,问。
怀饶眨了眨眼睛,没有焦距的眼眸慢慢对焦,注视了陆小凤好久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
“好像有点热。”怀饶不确信地回答。
陆小凤也是无语了,扔开怀饶的手,站起身俯视着怀饶,“都晒成这样了,还好像有点热?你是不是被吓傻了?”
“被什么吓傻了?”怀饶歪着头,仰视着陆小凤,不解地问。
陆小凤本意是怀饶被西门吹雪吓傻了,问出口才意识到自己此时这么说不是伤口上撒盐吗?他有些心虚地偏开脸,搓着自己的下巴,说:“没什么,就随口乱说的。”
怀饶翻了个白眼,回了个“傻的是你吧”的眼神。
陆小凤没什么好反驳的,挠挠头,“好了好了,别在这儿坐着了,有什么话进去说吧。再晒下去,你这身嫩肉都得变成焦肉。”
陆小凤说着,就要把怀饶拖起来,却被怀饶躲了过去。
“不想动。”怀饶撇撇嘴。
“怎么就不想动了,难道要我抱你进去?”陆小凤开玩笑说:“你又不是才三岁,让我抱你进去不害臊啊?”
怀饶重新恢复手撑脸的动作,侧着头,一本正经地说:“我一岁。”
“噗嗤——”一声,陆小凤笑了,眯着眼道:“还会开玩笑了,不错不错,有前途。”
怀饶瞥眼,也不想解释什么,任由陆小凤笑着,等陆小凤乐够了,才开口问:“那只鬼呢?”
陆小凤收起了笑意,凝眉警戒地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做什么,问问。”怀饶语气平淡,没有过激的情绪,很容易就让人相信他确实只是随口问问。
要不是亲眼见着怀饶发飙,陆小凤恐怕也就信了。
“你也知道,他不是鬼,只是个人。”
“嗯,我知道。”怀饶点头。
“咳咳——他和西门没什么,只是西门以前算是救了他半条命。”呸呸呸,他为什么要这么解释,好像在为西门吹雪昭示清白似的。陆小凤拍拍自己的额头,有气无力地补充,“反正你就别找他麻烦了,也别……”
怀饶打断了陆小凤的话,依旧用着平淡中带着软糯的语调强调道:“我只是问问,不会怎么样的。”
听到怀饶类似保证的话,陆小凤也安了心,“他就是那个和乔茵相恋的侠客,他叫周铭安。那时,徐似锦没有仔细检查就断定了他的死亡,西门路过给了他一瓶伤药。”
“你也知道,西门并不是热心泛滥的人,会扔给周铭安伤药也完全看在他那把剑。西门给了周铭安伤药就再没有管过他的生死,只不过,他最后还是被人救回去了。根据西门的描述,真正救周铭安的应该是罗刹教的人。”
“罗刹教?”听到熟悉的词,怀饶不由跟着重复了一遍,却让陆小凤误会了他的意思。
“对,就是罗刹教。那天在西门那儿找上他的人就是罗刹教的人。”陆小凤肯定地说。
“哦。”单提周铭安这个名字怀饶还没想起来,直到陆小凤说了罗刹教的人找上他,怀饶才明了过来,“原来二四七他们要找的人就是他。”
陆小凤没想到怀饶“哦”的后面跟了这么丰富的信息,吃惊地五官挤到了一起,“什么?你是说之前跟着你的人是罗刹教的?”
“嗯。”怀饶应了一声,却不想顺着陆小凤的好奇心继续说下去,“他们将周铭安带回罗刹教了?”
怀饶不想再说,陆小凤也不能逼着。陆小凤不甘心地撇撇嘴,“谁知呢,只能说罗二他们找到了周铭安,但周铭安愿不愿意就这样跟着他们回罗刹教就不一定了。”
怀饶“嗯”了一声,爬起身,转身回了屋子。一切变化地太快,陆小凤差点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怀饶在屋内坐了下来,才连连叫唤着跟了进去,“哎哎哎,你不是刚刚还说不想动的吗?”
“现在想动了。”怀饶不以为然道。
“果然孩子的脸就和六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陆小凤感叹着,也随着怀饶坐了下来,给自己和怀饶各倒了一杯凉水。
“我只是想通了。”
陆小凤到嘴边的水都来不及喝,“想通了什么?”
怀饶眨巴眨巴眼睛,“我饿了。”
“……”陆小凤无力地看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