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月力气大,一斧子砸下去力气更是大如萝,可锦盒却安然无恙,整个盒子别说打开,就连一丝裂缝都没有。
抱月委屈地望着夏楠,真的不是她没用力。
夏楠不死心,亲自抓过抱月手中的斧头,继续砍。
盒子依旧安然无恙。
怎么会这样?
饶是她用尽了各种办法,盒子身上除了掉下一点铁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裂痕。
如此可怕牢固的盒子,到底是如何出现的,里面又是装着什么,让明王如此上心,非要得到不可?
夏楠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这个盒子不能留。
她刚想把盒子处理掉,可却又生生停住了动作。
盒子是她如今唯一的筹码。
她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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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厚重的云彩将月儿遮挡住,让人寻不得一点光亮。
听竹轩里风声阵阵,江羡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竟是睡不着。
今日的事情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
他不知,那位名为童先生的人是谁,那个一身灰衫似是祭奠死人的人又是谁?为何会怒喝阿姐,说她是刽子手?
真真可笑,他虽然只与阿姐相认两日,可她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然坚不可摧,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不对劲。
睡不着觉,江羡索性起了身。
换了身衣衫,也没叫小厮,便出了院子。
如今已是子时,院子里守门的婆子犯了困,正打着盹。
黑夜里忽然窜出几个黑影。
黑影各个身姿矫健,无声踏在屋顶,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忽地,几个黑影忽而有所动静,一个人打了个手势,其余几人便朝着一间院子而去。
夏楠蓦地睁开眼,一双莹亮瞳眸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刺眼。
屋顶上有人。
她缓缓起身,将镂空雕花柜上的细口花瓶紧紧握在掌心。
多年的宁乡生活造成她浅眠的事实,可如今的一切更让她惶恐。
到底是谁一定要将她置之于死地,不仅派人刺杀她,如今更是直接杀到侯府里。
她掌心沁出一层薄汗,双眼目不转睛盯着窗口,要从她屋里进来,现今只有窗口这个位置。
今天守夜的丫鬟是抱月,正睡在阁子外,她睡得沉,如今是丝毫不知。
屋顶声的脚步声突然变大,仿佛突然间多了好几双脚踏在上面。
夏楠心中蓦然一沉,难不成又多来了几个?
可出乎她的预料,屋顶上的人并没有闯进来,只是声音愈加明显,她越加疑惑。
她回了床榻上,将花瓶藏于被子里,预防万一。
突然,原本紧闭的窗户猛地被人破开而入,一股阴冷的气息随即传了进来,夏楠身上每一个器官都在颤栗,她绷紧神经,正打算那个刺客一来她就一个花瓶砸下去,可久久等来,却只听一声闷哼响起。
她偷偷睁开眼角,却见两抹身姿交缠打斗在一起。
其中一抹身影她望着更是眼熟无比。
忽然,黑影似是撑不住另一人的攻击,猛地转身朝她冲来。
可他还未接近,另一抹身影却直击他后背。
那人走进,黑暗中,夏楠辨认不出他的模样,她正想起身,却见窗口不知何时又跳进了一人,正举着长剑,直直刺向那人的后背。
“小心!”
夏楠一声惊呼,立马起了身子,那人身形敏捷躲过黑影致命一击,长剑却径自划过他手臂。
黑暗中鲜血气味愈加浓烈。
那人好似全然不知手上的伤口,动作利落,长剑一指一出,便将刺客擒获。
“那绳索过来。”
低沉的嘶哑的声音一出,夏楠猛地一怔。
没有绳索,夏楠一把抓过床榻上的锦被,递给那人。
黑暗中瞧不清人的面庞,却见听他声音响起,似是愈加低沉了几分。
他不语,却是径自割下刺客身上的衣衫,绑住了他。
夏楠点了灯,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
真的是阎珏……
他同是一身黑衣,此刻原本刚硬俊朗的面上却略微泛白,一双深邃瞳眸见亮光,不由得一阵紧抿。
夏楠见着他,也见着他身边的刺客。
此时刺客正双眼直勾勾盯着夏楠,阎珏见此,一个手刃落在刺客脖间,此刻头一歪,便倒了下去。
“你受伤了?”
夏楠有时在想,阎珏是不是有预知功能,每次都能在她最危险的时刻救她一命。
后者看都不看他手上的手臂,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了一眼,便打算离开。
夏楠却并不打算让他这么离开。
“坐着,别动。”
她将阎珏按在椅子上,取出了白纱跟药酒,开始为他清理起伤口。
长剑刺破了衣衫,划破了血肉,混杂在一起。
夏楠蹙着眉,小心翼翼将两者分开。
烛火微黄,将她的脸映衬得愈加娇柔,她极为认真地在给他上药,连带着身子也不由得凑近。
她的手微微颤抖,似是怕伤着他。
夏楠低着头,为他处理着手上的伤,呼吸缓缓打在伤口上面,略痒。
望着她低头认真的模样,阎珏有史以来,第一次心脏如此剧烈的跳动。
每一下都似乎要跳出来。
他有些怪异地收回手,沉声,“不必了,这里动静如此大,侯府很快便会来人。”
“别动。”
鬼使神差地,阎珏当真不动了。
夏楠强硬抓起他的手,顾不得世俗礼数,将他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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