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江羡紧紧捂着嘴,死都不肯说,夏楠狐疑盯着他。
“我们阿羡什么时候也学会在背后讲人坏话了?”
听夏楠这样将,江羡立马急了。
“我哪有在背后讲人坏话。”
他嘟嚷着嘴,目光急切想要证明自己。
他虽然表现得老道,可骨子里到底还是个孩子。
“那你刚才又开口就是叫人家阎大人伪君子,人家还救了我们一命。”救了她可不止一次!
江羡听她提起阎大人,脸色便不大好看,夏楠捕捉到了他的神色,不由得疑惑,阎大人什么时候……得罪了阿羡?
“反正……反正……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
像个小媳妇般讲完这句话,江羡便跑出了夕颜阁,一副生怕夏楠追问他的模样。
夏楠哭笑不得。
对于江羡的小脾气,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夜渐深,夕颜阁种了不少花草,早前在夏楠去淮南的时候,翩若便命人支起了一个葡萄架子,此时春分已至,傍晚的天气颇为凉爽,葡萄种子已经悄悄萌了芽,纤细孱弱的枝芽正缓缓攀上之家,为整个院子增添了一抹翠色。
翩若命几个婆子搬出来摇椅,又准备了些瓜果糕点,让夏楠躺在上方,她则是在她身后为她轻轻按压着头上的穴位,为她舒缓神经。
“姐儿您最近受累了,今日二小姐及笄,您也跟着忙前忙后的,也该好好舒缓下了。”
夏楠对翩若这个丫鬟最满意的一点便是,她的贴心。
翩若就像是一双眼睛,时刻在她身边,注意着她的身体心情,疲惫时,她便能变换出各种方法舒缓她的疲惫,更多时候,却是默默在一旁,细心为她打理好身边的一切事务。
夏楠闻着院子里传来的隐隐花香,似是一缕缕轻烟萦绕在鼻尖,缭绕不走,极为恬淡。
月儿弯弯垂挂夜空,身上所发出的光亮将身周星星的光芒都遮盖住,黑夜中有种妖娆的美感。
在翩若极为舒服的安雅中,夏楠缓缓闭上了眼。
她有些许累了。
猜不透,看不到摸不着的许多事情接踵而至,她应接不暇,却只能认命往前走。
许多事情都跟前世的不一样了。
比如童先生,比如江羡,再比如……阎珏。
前世的夏楠与他并无交集,只听说过他的大名,但见面也在最后刑场上那冷漠的一眼,她甚至有些模糊他的脸庞,可今生,他就像是要深刻刻印在她脑海中一样,一次又一次出现,在她最为危难的时刻。
太不同了。
夏楠蓦地想起阎珏那张漠然俊逸的脸庞,昨夜烛火微黄,他原本刚硬的线条在烛火下愈发柔软,原本的冷漠似是也被烛火软化,他抿着唇,眼睫低垂,不知在冥想着什么。
那一刻,若不是眼前还印着血红的痕迹,夏楠想,或许她会心动;那一刻,如若不是心底已经先装了一个人,夏楠想,她或许会心动。
可她的心,虽然活着,可却像是死了。
再见顾常庭依旧会心动,还是会心痛,可却不再想爱他了。
她爱不起了。
她本以为一切会按照前世的轨迹行走,可没想到如今越走越偏,她拐不回去,只能努力往前。
女子在这个时代本便是弱势群体,可当有了先锋,女子也变得顽强了起来。
当年寻夫人跟随长公主为当今兆昌帝打天下,一战出名,而后接连神机妙算,破解多次难关,与长公主二人被称为女子双雄,称为当时以及至今女子的榜样。
谁说女子不如男?
无人敢瞧不起她们。
夏楠虽然不知寻夫人为何收她为徒,难道真如顾夫人所言,寻夫人对书法极为痴迷,见她天赋高便想收她为徒,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不管如何,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变强的机会。
说她自私也好,无情也罢。
寻夫人当年有能力让全天下的人都信服膜拜,如今她在她手底下,便能寻着机会向她学习,取其精华。
夏楠闭着眼,脑海中不断思索,翩若却以为她已然熟睡,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轻手轻脚将身边的瓜果撤回,安静地守在她身旁。
姐儿太累了。
这些天经历的,许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未曾经历过的。
忽地,有人婆子匆忙来报。
翩若斥责,低声道,“咋咋呼呼像什么模样,姐儿正睡着,万不可把姐儿吵醒了。”
那婆子一听,探出头望了夏楠一眼,见她正安详地躺在躺椅上。
“要不然我去回了那人,让他明日再来?”
翩若疑惑。
“那人?什么人?”如今已是戌时过半,什么人是大半夜来找姐儿的?
“是个男子,模样清秀,年纪看着不大,约莫是表少爷那样,不过我问他来找姐儿做什么,他却不开口,直接站在门口不肯走,执着的很。”
闻言,翩若不由得蹙眉。
那婆子眸子转了转,又道,“不过我看他一身灰衫,袖口处还缝着一块麻布,看模样不知道是在祭奠谁……
婆子的话还没说完整,便见一抹身影从身边经过。
翩若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跟了上去。
“姐儿。”
夏楠疾步,径自上前,出了院子,眼前印入的便是阿恒单薄瘦削的背影。
一身灰衫,在暗夜中显得各位寂寥。
听见身后的声响,阿恒缓缓转过了身子,对上夏楠的眸光,这次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