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
夏三爷眉头几乎蹙成了一条直线。
主事见他模样,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表小姐将香包送了回来之后,我心想表小姐既已用过,相比其他姐儿也是不会想要的,便把这香包交给了轩子。”
一旁的轩子听主事将他供出来,原本细小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
“三爷,这香包之前的确在我这儿……可后来,却被九小姐讨去了。”
听他的话,夏三爷不怒反笑。
“被她讨去了,那她是不是拿了支金钗与你交换,与其说是被她讨去了,还不如说是你利益熏心,逼着馨儿用金钱首饰来交换这个香包!”
他陡然厉声,说出的话让轩子震惊不已。
“不是这样的,三爷请您相信小的,小的是有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威胁府里姐儿啊……您……”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他截住了。
“奴才没有一点奴才样,还想凌驾至姐儿头上,朱主事,这个人你按照府里律令处置了吧。”
一句话,便决定了底下仆人的命运。
“那香包里面所含材料,可有记录?”
“这……”这话一出,主事顿时面带难色,不过随即他又说道。
“回三爷,香包里头含有什么香料在下倒是不知,不过理事堂有人专门记录这些香包用料,怕有些不合适的东西掺杂其中,害了府里姐儿夫人之类的,请三爷稍坐片刻,小的这就去把人带来。”
夏三爷轻点头,目光便随着他离去的身影而渐远。
理事堂这边肃穆一片,玲苑之中却言笑晏晏。
是有佳人掩唇轻笑,清脆入耳,笑铃使人如沐春风,几分铃动旖旎。
房姨娘正低垂着头,伸手轻抚隆起的肚子,好看的凤眸微眯,里头晕着三分笑意七分阴寒。
夏馨此刻正坐在杌子上,目光同样落在房姨娘肚皮上。
“母亲,很快,我们就能不再受人欺凌了,弟弟也能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了。”
说这话时,夏馨显得很是兴奋,一双眼中满是亮光。
房姨娘将她的手合在掌心,“馨儿真聪明,今天多亏了你。”
“母亲不必说这些话,您为馨儿所付出更多,馨儿无以为报,现今父亲定然会以为那麝香是李氏放进去,为的就是毒害您胎中婴孩,到时父亲一定会勃然大怒,依照李氏那个性子也定然会胡搅蛮缠,到时您在贴心软语一番,就不怕抓不住父亲的心了。”
夏馨一番话说完,唇角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房姨娘目光渐深,只听她说到。
“这李氏虽刁钻愚笨,可到底还有个大理寺卿的父亲,想要掰动她岂非一天两天的事情,不过……时机也快到了,夏三爷如此厌恶她,想来我们的好日子也快到了。”
房姨娘笑得愈加温和,可眼底的阴光却好似毒蛇一般,阴冷渗人。
夏馨同样笑着附和,似是想到了自己日后身为侯府大小姐的模样,更是笑得灿烂。
“不过……”
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房姨娘浅笑点了点头。
“有什么问题你说吧。”
“母亲,馨儿不解,您为何一直想要将夏楠拉下水?您明知道她一直与我们暗中作对,她只不过是一个表小姐,只不过是仗着老夫人的宠爱才能在府里为非作歹,没了老夫人她什么也不是,您为何……”
为何要这般事事想与她扯上关联,又还护着她呢?
听她一番不甘的话语,房姨娘只是浅笑。
“馨儿,你只要知道,总有一日,她总能为我们所用就行了,所用现在就算她再怎么作祟,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与此同时,夏三爷早已得到了答案。
原先那香包里,当真没有麝香这味东西。
如此说来,香包里头的麝香,是后来有人故意放进去的。
可那人又是谁?又怎知道这香包最终会落入房姨娘之手,从而祸害她腹中胎儿?
馨儿说来时曾遇到李氏身边的陈妈妈,难道是李氏?
亦或者说,之前这香包曾到过夏楠那儿,难道是她?
夏三爷眸色渐深,往听雪阁走去。
今日是蒋家乔迁宴,夏楠并没有受身边事情影响,一大早便将自己收拾妥当,只能夏二爷到来,她便可随着他而去。
夕颜阁要去往前厅,需要经过听雪阁外面的小径,她刚经过,便听闻里边传来争吵的声响。
是李氏在惊呼。
“三爷!你我夫妻这么多年,你竟然为了一个贱人怀疑我,还打我?!”
没有回应。
李氏不甘心,声音哀恸悲戚,更是带上了几分尖锐,“不过就是一个姨娘,不过就是肚子里一个孽种,难道还比的上我吗?夏三爷!你可不要忘了,当年你是怎么当上的大理寺左卿,如若不是你娶了我,父亲才提携你几分,你至今只怕还是个小小的小吏!”
话落,只听‘啪’的一声传来,声音清脆入耳。
“放肆!”夏三爷怒不可遏,“恶毒妇人,怜瑜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竟然如此狠心,还有,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你的存在也只会给他抹黑,无知!”
说完,夏三爷愤袖离去,留下满脸不可置信的李氏。
里头的声音清楚传入外面人的耳中,一大堆的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
夏楠暗暗摇了摇头,李氏当真太傻,她以为没了一个房姨娘便能将夏三爷抓牢,可恰恰相反,没了一个房姨娘,兴许还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