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阁还算平静,蝶翠轩却沉重不已。
李氏伏在床头隐隐哭泣,苏氏站着在门口,望着床.上还在昏睡中的夏娴夏落,眉头未松开过。
“我的命怎么这般苦啊!好不容易生了一双女儿,如今竟出了这样的事情,娴儿落儿至今昏迷未醒,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李氏哭喊,苏氏面色更沉。
“弟妹,你先莫哭喊,娴儿落儿是睡着了,你莫吵着她们了,今天这件事情,我定然会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被后搞鬼!”
苏氏平日里虽然瞧不得李氏的性子,但如今她的一双女儿这般,她也不好再指责她什么。
“这件事情,一定有人在背后作祟,大嫂你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让我的女儿平白无故受这样的伤!”
李氏情绪不稳定,苏氏劝慰了几句,便出了蝶翠轩。
她唤来侯府的李管事,了解了马厩那方的事,又让人注意了这段日子出入侯府之人,但负责马厩那边的小厮说,那些马儿是驯养已久,温顺不伤人,是已有了灵性,还说道,马儿会突然发癫,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而这段时日,因为忙着备年货,进出侯府的人也多了起来,根本无从查起。
苏氏蓦地想到了夏楠所说,“那乘坐的马车,车轱辘有些松动,马儿跑起来时,连带着摇晃得更加厉害,或许大舅母可以从这里着手。”
苏氏出了蝶翠轩,径自往夕颜阁走去。
夕颜阁内
语兰正为夏楠揉着肩。
“婢子的外祖是江湖郎中,婢子小的时候也曾缠过他教我一些,姐儿刚抹了药膏,这会儿再按压肩膀,可帮助药膏发挥药效。”
语兰柔柔说着,夏楠闭着眼,微微颔首。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家里的事?”
“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语兰眸色一黯。
她不想说,夏楠也不多追问,现今,她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外面很快有丫头来通传,说是大夫人来了。
苏氏。
想必是要问她关于马车的事情吧。
“请夫人进来吧。”
夏楠让语兰先下去,苏氏进来时,见到的便是笑得温婉的夏楠。
上次来夕颜阁时,两人之间或多或少有了些许隔阂,再次来到这里,苏氏总有些感叹。
夏楠的模样,像是经历了多少人情世故,对她就如同以往那般,竟是能将先前的不愉快全压下去,要知道,当年她还是闺中姑娘时,可还不及夏楠一半。
“舅母请坐。”
苏氏做了下来,目光落在她手上。
她的手并不细腻,手的肤色与她的脸有几分落差,不像是一般侯府出来的姑娘,细看之下还可以发现,她的手背上有许多小小的口子。
苏氏的心没来由的一紧。
“你的手?”
“我的手?”
夏楠一怔,像是想起了什么,“我的手无事,大舅母此次前来,是想了解今日马车之事吧。”
苏氏点了点头。
将上了马车后所发生的事情道了一遍,夏楠突然想起了什么。
“大舅母为何不去问下夏馨呢?”
提到夏馨,苏氏眉头微蹙。
她又在夕颜阁停留了会,便出了院子。
夏楠望着苏氏的背影,脑海中莫名闪过夏馨那冷漠的面庞。
或许真如夏颖所说,夏馨并不简单。
夏楠收拾了下自己,便往韶松堂而去了。
到那儿的时候,纪氏正握在榻上,闭目小憩。
夏楠轻手轻脚走了进去,徐嬷嬷正欲出声,却被她给拦住了。
“楠姐儿啊。”她还没开口,纪氏率先道了出来。
“祖母怎地知道是我?”
“祖母一猜就知道是你,这个时候,也只有你这丫头会想着祖母了。”
纪氏起身,夏楠连忙上前扶着。
韶松堂烧起了地龙,屋里暖融融的,好不舒适。
屋里的窗正开着,几丝凉凉的风飘进来,散了屋里的热气,却不让人觉得寒冷。
窗边摆着一个琅彩绘莲青瓷瓶,挂着几支新采摘的梅花,梅花上头还有一点薄雪,正开得红艳,纪氏瞧着,笑着出声,“这红梅是你采摘来的吧,年纪大了,对这些花儿倒没怎么上心,不过疲劳时看上几眼,倒也挺美妙。”
那红梅,是刚才她来韶松堂的路上瞧见的,顺手折了几只下来。
“祖母若是喜欢,楠儿下次再折一些来摆放。”
纪氏手覆在夏楠手上,眸光却望向窗外。
“楠儿,今儿这事,你受到了惊吓了吧。”
夏楠如实点点头。
“诸如今天这事之后,祖母才知道,并不是何事祖母都能护你周全的,若是万一哪天祖母去了,我的楠姐儿可怎么办?”
“祖母这话可不要乱说,您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夏楠不知,但前世她死的的时候,眼睁睁瞧着纪氏之死,只要一想起,她的心就钝痛无比。
她到底该怎么阻止那样的事情的发生。
纪氏抚了抚她的头,让徐嬷嬷把她妆台前的檀香盒子拿了过来。
“侯府里的事情,祖母或许可以护着你,但外面的事情,祖母却无能为力,最好的办法,便是让我的楠儿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这盒子里装的,是你母亲当年的陪嫁,她去了之后,这些便一直留在我这里,如今也是时候交给你了。”
“楠姐儿,你可以试着去打理这些良田铺子,培养自己的人手,女子在世,活着本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