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似乎一下子骤降。
夏娴搂着怀里的夏落,只觉得冰冷无比。
“不是的,不是的落落,不是的。”
她只能紧紧拥住夏落,拥住她唯一的妹妹。
“不是吗?”
“不是的,不是的。”
“姐姐,你撒谎了,以前你告诉落落,我们不能撒谎的。”
夏落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却带着股森冷寒意,她突然用尽力气将夏娴一把推开,双脚落地,猛地站了起来。
可右脚刚落地,脚踝处剧烈的疼痛感瞬间袭便全身,她的身子顿时往前扑去。
“落落!”
“女儿!”
李氏眼疾手快接住了夏落,抱着她,不停说话。
“落儿你千万不能有事,你们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我怎容许有人伤害你们,落儿,我的落儿……”
李氏死死抱着她,不再松开。
夏落突然嗷叫一声,开始大力地挣扎,双眼变得通红,力量大得可怕。
“你们不要接近我,我不要我不要……”
一个大力将李氏推开,她猛地又要起身,夏娴却死死抱住她。
“落落……”
夏娴低吼,却箍住她让她不能再动弹。
她就这么抱着夏落,李氏也不敢再动了。
窗外的风透着冬日的寒,渗进每个人的身体里。
夏落突然软软瘫了下去,夏娴被连带着,两人倒在了榻上。
没人敢上前。
苏氏拉了拉李氏,示意她出去,李氏眼中存有担忧,却还是随苏氏出了门。
夏娴望着身旁的夏落,心中悲凉愧疚之余又带着些许愤怒。
她的双生妹妹,一直以来,她都是温顺的,乖巧的,她俩从不分离,她虽然很瞧不起她怯弱的性子,但她们却是血脉相连的最亲近的人,她难过,她也心;她痛,她亦是疼;她从来都是将她护在身后,不能让人欺辱她一丝一分。
可如今,她却护不住她。
躺在榻上的夏落双眼怔怔望着上方,眼神空洞得仿佛能将人吸进去,望进无边萧索。
“姐姐,我瘸了。”
她的声音蓦然变得格外平静,却让夏娴的心颤了又颤。
“会没事的,祖母一定会找到大夫为你医治的,你要相信,父亲是大理寺少卿,一定有办法医治你,不行的话还有太医院的太医呢,傻落落别多想了,乖乖睡一觉,很快就会好的。”
“嗯。”
夏落似是被她的话安慰了,变得十分温顺,乖乖闭上了眼。
门却突然被打开,一道玄色身影顿时立在门前,两人抬眸望去。
“父亲。”
“落儿。”夏三爷走到塌边,蹲下身子。
夏落朝他虚弱一笑,没了刚才的疯狂,现在的她,让人无比怜惜。
夏三爷望着自己乖巧娇柔的女儿,再望向她的脚,目光顿时一沉,心生怜惜。
“父亲,落儿的脚……还能好吗?”夏落试探性地问,还湿润着的眼眶带着点点乞求。
“能!”
李大夫医术高明,却连他都说治愈几率小得可怜。
夏落的脚摔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正中脚踝,伤了筋骨,而脚踝处更是积了大块的血块,挤压脚踝处的经脉,一开始侯府的人只是在意着她昏迷之事,却未曾发现她伤了脚,过了如此长一段时间,血块淤积,经脉受损严重,如今就算治好了她的脚伤,也只怕留下顽疾。
闻言,夏落脸上终于露出了浅笑,淡如春水,像微风拂过湖面。
她望着夏三爷,“父亲,您能将我柜子的锦盒拿来吗?”
夏三爷点了点头,起身去拿。
梳妆柜台上东西不多,摆放整齐,铜镜里倒映出他疲惫的身影。
他将锦盒递给夏落,怜爱笑问。
“这里头是什么呢?”
夏落含笑打开,“是您送落儿的兔子簪子——”
话到一半没了下文,夏落唇边的笑也凝固住了。
簪子……不见了?
蝶翠轩发生的事情很快传到了韶松堂。
纪氏听闻,只能重重叹了一口气。
再听到李氏朝李大夫说的那番话时,她更是止不住地叹气。
“这个李氏,到底何时才能放聪明一点?!落姐儿受伤,她还大哭大喊地胡闹,这不给她添堵嘛?!”
世子夫人苏氏见纪氏直皱眉头,赶忙起身上前,为纪氏按摩着头部。
她柔声道,“弟妹性子急,落姐儿出了事,她是爱女心切,这才荒唐了些。”
“她就是脑子一直是个糊涂的!”纪氏叹了声,又问道,“落姐儿如何了?”
苏氏摇了摇头,“情况不太好。”
接着又将李大夫的话叙说了一遍,纪氏听得更是直皱眉头。
“李大夫若是没法子,明日便让人去太医院请太医吧。”
她年纪尚小,若是就此落了脚疾,那便是侯府亏了她一辈子。
纪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马儿之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苏氏端坐在纪氏面前,正色道。
“马儿跑了,要从马儿身上找到信息是找不了了,儿媳便去查了姐儿们乘坐的车,那车轱辘是被人动过手脚了,明显有松动过的痕迹,随着马儿跑,松动会愈加厉害,而且,儿媳还在车厢缝里发现了一片指甲。”
闻言,纪氏眉头一皱。
“指甲?”
“她就是脑子一直是个糊涂的!”纪氏叹了声,又问道,“落姐儿如何了?”
苏氏摇了摇头,“情况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