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姨娘一事,以她被拘禁在玲苑为终。
夏楠也看望过夏落,她的人比之前丧失了几分神气,就连笑着也都像是失了灵魂。
她的脚虽好了,可却落下了病根,走路略坡,幅度不大,若是没有细致观察,倒是看不出来。
只是她的性子,也愈发沉默怯弱了。
此事之后,童先生也被证实了清白,从府衙里出来了,许是有几分苏氏的薄面在,他倒也没受什么伤害。可书斋名声被毁,纵然查证还了清白,失去的名声却也换不回来了。
夏楠问童先生他准备作何,童先生却摇了摇头,说他也不知道。
可能回江州老家,也可能留在京城,找户人家做个教书先生。
童先生本名童建柏,是江州人,年轻时中过举人,可官路曲折,他性格又倔强不屈,在多方的打压之下,放弃了为官之路,当起了教书先生,去到宁乡,也是一次偶然。
如此听闻,夏楠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童先生,您教育我这么多年,可以说亦师亦友,您的品性我再信任不过,书斋的事情是因我而起,理应也因由我对您负责。我最近接手了一些良田铺子,正苦于没有可信之人接管,不知您可愿意帮衬我一把?”
说这话时,夏楠的眸子无比真挚。
童先生是个儒雅的青年人,他一生未娶妻,为人和善温润,面容虽有几分因年岁坎坷而折磨出的沧桑,却是十分清俊。
夏楠对他,是全身心的信任,她只怕,童先生会拒绝她。
可没想到童先生思索了片刻,略微犹豫道。
“你看重我,我十分高兴,只是我对经商一事并不熟巧,怕是不能胜任。”
“我相信您一定可以!”
与夏楠相识这么多年,他一直将她当成是个孩子,在宁乡之时,她更多的是隐忍,可如今,他在夏楠眸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激进,信任。
那种全身心的信任。
她一人被抛弃在宁乡,回到这侯府深宅,又是一人,若是身旁再无他人帮衬,指不定会被怎样的虎口吞没。
童先生的心终究是软了下来。
“好。”
夏楠笑了,展露的笑颜像个孩子般,如同那时元宵灯会上,她接过他给予的灯笼一样。
随后夏楠便领着童先生去见了纪氏,纪氏一番打探,对童先生的为人也甚为满意。
童先生就住在京城,在城中有自己的一处府邸,答应过夏楠之后,他便先回去解决书斋的问题。
纪氏领着一干管事,将这些人交予夏楠管教。
一干管事在见到夏楠年轻稚嫩的模样时,不由得张望,对于纪氏将这些良田铺子全交予夏楠打理的事情有些匪夷所思。
“老太太,您这是?”
说话的是何管事,是个长相憨厚,身形壮士的中年男子,他负责管辖京城中的几间铺子,这几年来京中多变,也多亏了他经营有方,几间铺子的收益都不错,纪氏也颇为重视他。
“人老了,我也不能事事俱到,楠姐儿是我的孙女,她打小便比旁人细心,也比别人宽心,现在就让她帮衬着打理些事情,你们几个都是跟了我有一些年头的,接下来你们也多帮衬着她一点,多多熟悉这些事物。”
纪氏话一出,在场之人面面相觑。
靠夏威侯府吃饭的他们,在场的人哪个没有听说过夏楠的名声,这老太太对这位表小姐的疼爱,居然到了这种地步,现在公然将这些事情交予她来打理,这些良田铺子若是她一个不小心,损失惨重,受害的可是底下好几百口人。
“老夫人,这万万使不得啊,表小姐年纪尚小,对于诸多事物皆不熟悉,若是一不小心有个差池……”
“所以这不是才找你们了嘛,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自是知道我的心性,我决定的事情哪有再改的道理。再者,你们怎就知道我的楠姐儿不行?”
纪氏的话,让一干管事哑口无言。
几人脸色略微难堪,明显是不想让夏楠这个新手去接触,更何况还要听从夏楠的命令,这让他们一班大老爷子就更加不乐意了。
他们的态度,夏楠都看在眼里,她倒是对他们的看法没什么所谓,只是莫不能让他们看清了纪氏。
“何管事,年前京城的织衣坊的锦缎都卖不出去,囤积了一大批货物,这批买卖,亏了不少吧。”
被夏楠点名的何管事一愣,随即想起来夏楠说的是什么,便道,“那段时间新出了一种缎子,京城的人都买那种缎子去了,许多商铺都多有亏损。”
何管事的意思是,这亏损是正常的。做生意的,难免有盈亏。
夏楠沉眸,站起了身子。
“如果当时将这批锦缎销售到外地呢?”
夏楠的话一出,何管事双眉也蹙了起来,随即便听夏楠道。
“诚如何管事所言,新出的缎子肯定会抢了原本老旧的缎子的生意,可京都是东陵之首,这地方出了新缎子,并不代表别的地方也有,就拿京都相邻的一些城镇来说,如果能敢在这种缎子还没流行到一些比较小的城镇上去,在将这些货物卖去这些城镇,那是不是至少也保证了不亏损?”
夏楠的话,让何管事不由得沉思。
是啊,当初因为有新缎子的出现,没少让那些旧货囤积,若是在第一时间将这些货物销售去别地,而不是留在这里跟新物品争抢市场,是不是就不会有亏损了?
想通了的何管事,再望向夏楠时的眼神,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