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提及,“既然要玩,何不就此比试一番?”
提出这话的,是沈佳凝。
若是旁人说起比试,初阳到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这位大小姐,却让她心存疑惑。
沈佳凝自诩才女之名,生平最讨厌像她这般粗鄙不堪的女子,且认为是身为女子的污点,如此不认同她,为何还要与她这种‘粗鄙不堪’女子比试一番呢。
初阳挑眉,“沈小姐莫非,也想比试一番?”
不是她看不上这些娇娇小姐,是她真的看不上沈佳凝。
云初阳性子洒脱不受拘束,可这些世家小姐最是拘束于这些规矩,这其中的人又隐隐以沈佳凝为首,她明明最为不屑这些,可还要凑上来讨麻烦?
可有人凑上前来,初阳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既然要比试,倒不如组队,俩俩一组,哪个组套中的瓜果多,哪个组胜!”
“好,那就请各位公子,当个见证人。”沈佳凝的声音娇柔婉转,软糯甜美,仿佛酥进了他人骨子里。
顾常庭颔首,其他人也是微微一笑。
初阳眸子转了转,“既然是比试,那得有个彩头吧,不然赢了,也没什么兴致。”
“好。”沈佳凝又是一声应下。
与她组队的,是卫清晗,而初阳这边便是夏楠了。
初阳想得倒是美好,夏楠却愁了。
她出门匆忙,就连衣服首饰都是简简单单的配饰,这会儿拿不出什么彩头。
初阳发现了她的异状,扯了扯她的衣角,夏楠并未言明,只是摇了摇头。
她若是拿不出彩头,说出去,坏的是侯府的名声。
夏颖似是察觉夏楠的难处,暗暗掂量了下,便走到夏楠身后,将自己的玉镯给了夏楠。
夏楠将东西还了回去,朝她摇了摇头。
夏颖给她的玉镯,是淑妃娘娘所赐,宫中所赐之物,随便拿来与人打赌,是为不敬。
沈佳凝褪下了手腕上的翡翠雕丝白玉镯,放在了由侍女端着的锦盘上。
卫清晗则是拔下了头上别着的蝴蝶嵌红宝石金簪,恨恨瞪了初阳一眼。
初阳望着锦盘上的彩头,眉头微蹙,旋即从袖口中掏出一根点翠金簪,稳稳当当放在锦盘之中。
沈佳凝与卫清晗眼眸双双一凛,脸色微变。
点翠金簪。
世间女子皆知这种簪子的金贵程度,一套点翠头面下来,没个上万两白银是买不起的,就连这一只小小的金簪,至少也得一千多两白银。
只怕她们两个的加起来,还不够一只点翠金簪。
沈佳凝旋即又取出了一根雕琢丝玉如意,卫清晗则是添了一副玉珍珠耳环。
见此,初阳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沈佳凝却望向夏楠,“夏小姐,难道你不添点彩头吗?”
夏楠复杂地望了沈佳凝一眼,随后脖颈微垂,从脖间取出了一块用红绳系着的玉佩。
玉佩通体莹润,中间有留空,双边用红绳子捆住,编出好看的形状。玉佩色泽鲜亮,艳阳下整块玉质都透出一股纯粹的质感。
好玉!
明眼人一眼便看了出来。
沈佳凝与卫清晗同是,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夏颖同样疑惑,却未言语。
初阳的点翠金簪与夏楠的玉佩,这两个的价值远远超出了沈佳凝与卫清晗所有的,卫清晗早已拉下脸色。
咬着唇,眸子闪过一抹疼痛,似是下了决心。
只见她取下腰间的荷囊,从里面取出了一小块东西。
那东西圆圆的,表面似是刻着繁复的图案,有人不知这是什么,有人眼尖,立刻尖叫出声。
“这是洋镜子!”
东陵至今已有多年,位于东陵海岸对面的一些外国的人,被称为洋人,他们的东西,则被叫做洋物品。
洋人的存在,一直是京中权贵最为好奇的,虽说贸易无止境,可能见到洋人,用到洋货的,除了那些常年走商的商人之外,像京都这样的地处,是极难见到洋物品的。
卫清晗能取出这么一个洋镜子,可见多不容易。
“姐姐!”
卫清萱在后面呼喊,可卫清晗却罔若未闻。
“我今日就赌这个了!”
在场的贵女们无不眼神炽热,紧紧盯着那洋镜子,可初阳却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
比试正式开始了。
夏楠凑近初阳耳边,低声耳语,“你有几分把握?”
闻言,初阳浅笑道,“我没把握。”她并不常戴首饰,那金簪也只是她母亲的陪嫁而已。
这四个字,犹如一记闷雷,重重打在夏楠耳尖。
“你没把握你还提什么彩头!”
她想掐死初阳的心都有了。
“怎么了?”
初阳似是察觉了什么,“那玉……”
“你给我好好套!”
若不是不得已,她也不会将皇后予她的残玉取了出来。
“可是……”
初阳欲哭无泪,她还没把话说完,夏楠便站到她身后去了。
她别的都挺好,可偏偏就是这些命中率,特别低,要不然,刚才也不会一飞镖扎别人脚了。
就算如此,她还是得硬着头皮上场。
凌云郡主这会到悠闲地做了起来,美眸在场中流转。
侍女将十个瓜果分别摆好,又在指定区域内划了痕迹,比试这才开始。
卫清晗最先接过侍女手上的套环,只见她气定神闲,站在指定的位置上,手中套环旋即丢出。
然,无果,套环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