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也无妨,此去往北六十余里,便可至于明月山。”孙悟空听之一喜,起身要走,却被樵夫拉扯,“你这猴子可是毛躁,往明月山去有一险地名曰苍狼口,你一人如何得过?待得明日一早,我送你去附近镇上与马队通行也不迟。”
六十余里言之不远,可若真将行走,非得两三日不到,孤身一人也便罢了,此番还带这九尾白狐,一路怕少不得惹眼,如此麻烦许多,真不若马车方便,孙悟空心想如此,便同意下来。
孙悟空既说明身份,樵夫自也不怕,往屋中取出烧好饭菜与孙悟空、白狐食了,再将道,此番去镇上,少不得银子做使,下午索性无事,便教猴子往山中砍柴变卖。
孙悟空亦不愿受人白帮,当下应允下来,酒足饭饱取了斧子便与白狐往山中去,这山真是好山,林密丛茂,仿佛经年无人入住,松柏老木之上,皆布青苔,林间行道上,皆生蒿草,葱葱郁郁当有膝盖之高。
这等山林,往哪里找枯木做柴?孙悟空念之皱眉,心道若是以前,莫说苦柴,便是金银珠宝想要不过挥手之间,哪里似现在这般麻烦。
越是寻找,林中湿气越重,脚下不知何时,都感觉湿凉,孙悟空叹息一口,自己着急作甚,如何不将那樵夫砍柴之地问清再来,这边想着,不觉得身下一空,脚下倏得一软,竟是直陷下去!
泥沼!孙悟空心头一惊,忙把九尾白狐往岸边推,反手一摆,直抓住岸上蒿草便往上提,却不想脚下软得厉害,身子竟似跌入黑洞一般,直往下吸,难以上前分毫。
孙悟空大急,尽力挣扎向前,未料越是挣扎,身子却往下落,便手中握住蒿草,也是缓缓下移,完全不受力使!
黑水漫上,眨眼间便至猴子腰间,孙悟空暗道此番休矣,不想自己一世荣光,竟要命陨这泥沼之中,一旁白狐看得心急,奈何身子弱小,根本扯拽不动孙悟空。
孙悟空大急,呼唤白狐速走,泥沼吞人,若再不放开,怕两人都要留在这泥沼之中,白狐情急之下,却是纵身一跃,直进泥沼之中。
“你这小妖,傻了不成!”孙悟空大骂,却不想白狐跳入其中,身子未有下沉,反将铺张浮了起来,背贴水面,竟似在水中一般,游动自由!
孙悟空脑中一明,顿时知晓白狐之意,忙得身子后仰,待下沉之势缓缓止住,双手用力,死命往上拉扯双腿,可这泥沼吸力之大,如此用力,未将腿拔出,反是越拽越深!
怎……怎会如此!孙悟空脑中一热,不敢继续再拔,一旁白狐缓缓游动过来,将身子平铺在泥沼之上,只得右腿缓缓抖动,正从泥水中,缓缓脱身而出。
宁心静气,不急,不急……孙悟空长舒一口大气,学着白狐模样,缓缓抖动双腿,果不其然,那见暗吸泥水,缓缓而动,便往四面散去,孙悟空大喜,心道若非白狐,此番怕是性命休矣。
饶是孙悟空知道法子,想从这泥沼中脱身,也非易事,这腿抖快了不成,抖慢了还是不成,双手用力不成,不用力更是不成,如此折腾之下,身子好似天平一般,不可得片刻失衡。
便是这般折腾,也需得个把时辰(古代一个时辰等于现在两个小时),才将双腿从泥沼中拔将出来,孙悟空见要脱身,终是松了一口大气,一抹额上汗水,拖着灌铅一般麻木双腿,直往岸边游走。
触及硬地,孙悟空双脚都似无了一般,再无丝毫知觉,无奈之下,也顾不得周身污泥难受,只得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粗气。
过得一时半刻,孙悟空恢复少许,这才注意到,自己心急,未曾注意到白狐去处,莫非这小妖还在泥沼之中?
孙悟空抬眼去望,正见泥沼中水花颤动,白狐嘴中拉扯一根黒木,直往岸边而行,其后水花迸溅,一条黑影穷追不舍!
孙悟空见所来不善,忙将手边藤蔓拽起,直甩出去,白狐看得仔细,长尾一甩,顺势而起,其后黑影亦是不甘示弱,一声丝毫,丈高水花涌起,正现黑花血蟒血盆大口!
白狐身子翻转,轻点藤蔓之上,再将回首,双爪如刀,正划血蟒眼上,顺势一跃,正跳沼泽岸上,血蟒吃痛,“轰隆”一声闷响直砸进沼泽池中,溅起层层黑水,腐臭腥气顿起。
孙悟空不想沼泽中还有这庞然大物,心中端得一惊,一手拉起白狐便要走,可那白狐嘤嘤作响,双爪挣扎,直指甩上岸边黑木。
那边血蟒反应过来,在沼泽池中直涌而出,孙悟空见时刻紧急,忙把白狐塞入怀中,就地一滚,一手拿了黒木,回身便砸,那血蟒常年生活林中,约有丈长大小,周身墨鳞森森,那一棍落下,直震得猴子虎口发麻,对血蟒却是没有丝毫影响!
血蟒回身一摆,长尾似山横扫而下,孙悟空手拄黒木,跳跃而起,正听“咔嚓”一声脆响,碗口粗松柏,直从中折断开来!
若这长尾扫到自己身上,怕是九死无生!孙悟空心中大骇,手拎黒木,转身便走,那边血蟒如何肯之离去,在后嘶吼一声,直追而进,林中多蒿草羁绊,孙悟空不敢平地而行,只得将黒木往后背一查,双手拉扯木干,直跃出去。
蟒行如风,所过之处,尽是一片蒿草撂倒,孙悟空在上疾行,手尾并用,在树上跳跃奔走,一蟒一猴,一下一上,一时间竟是旗鼓相当,难舍难分。
若是此番走法,怕是早晚累死,孙悟空额上汗水直出,眉角一转,但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