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红蔷一袭紫色大袖衫刚刚出东海碧游宫,还没走几步,西楼君便迫不及待的站在了她面前。
“红蔷......”西楼君面容憔悴了不少,望着她。
这一眼的缠绵,所有的情意.....谢红蔷闭了闭眼,她都知道,可她不能,父亲越然君和母亲心怜道尊的性命都是因为囚灵之渊而消亡,她不能。
不可以。羡夜。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谢红蔷面如冰霜,眉眼更为艳丽浓稠,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缓缓地说道:“西楼君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
“你。”西楼君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一腔情意全都在里面。然后他皱起眉头,“莫要叫我西楼君,叫我羡夜。之前在首饰铺子里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叫我的。”
“好的,羡夜。”谢红蔷从善如流,不想激怒西楼君,“你是囚灵之渊的人,我同你便是不可能的。”
“我幼年的时候,常常在想,母亲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可惜母亲在的时候,我年纪太小,只有几块模糊的记忆碎片,她会给我辫起小辫子,会拿着鲛人梭织的鲛绡来给我做漂亮的襦裙。”谢红蔷自顾自的说着,眼泪凝结在眼眶,将坠未坠,“父亲上了正邪之战的战场,母亲在碧游宫很担心。那一日,碧游宫的侍女们都说你们囚灵之渊的二公主好生霸道,在战场上看上了越然君,便用计俘虏了他。我拉着母亲的手,问她父亲什么时候回来。母亲抱了我一下,带着这柄樱红色的长刀出去了.....”
谢红蔷的眼泪终究落下,看得西楼君一阵痛惜,想要伸出手来,可到底还是失了勇气。
“后来她们都说,父亲被第五露华用天魔舞迷惑,亲手打碎了母亲的丹田,”谢红蔷的眼泪越落越凶,像是牡丹含露,“母亲自爆,死在了正邪之战的战场上.....我不相信,因此搬了个罗汉凳每一天都坐在碧游宫的门口等。到了第七天的时候,小叔叔回来了,他一身的伤痕,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喷了一口血,染红了我的衣襟。”
“我的父亲母亲,再也没有回来。”谢红蔷泪水汹涌,她很久没有这样肆意的发泄情绪了,此时有些失控,“小叔叔刚刚醒,碧游宫便岌岌可危,侍女仆从走了个干干净净。我扶着门框,非常害怕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小叔叔,我很害怕,他如果醒不过来,这世界上,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红蔷.....你别说了。”西楼君的面色从未有过的憔悴,他眼带痛惜的看着谢红蔷,痛惜的背后,则全部都是恳求。
“最后小叔叔到底还是醒过来了,他努力的修炼,带着我一起修炼,碧游宫是祖宗基业,我们不能白白让碧游宫衰落。”谢红蔷低下头,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我苦修多年,金丹后期的时候终于出了一趟东海滨,潜入你们囚灵之渊。”
“父亲已经认不出我了,只有看到我腰间那柄樱红色的长刀,表情才稍微凝滞了一下。”谢红蔷拭干眼泪,面无表情的继续诉说,“因此我趁机用那把刀砍下了他的头颅,既然他清醒不过来,那么他就去死吧。父亲忘记了我和母亲,就不配做我的父亲了。”
“我躲过囚灵之渊的追杀,将父亲的尸体带回碧游宫,然后担了两个名声,年轻一代第一人,以及弑父。弑父的名声一出,我便再也没有了朋友,直到我出外游历,遇到了苏行云。”谢红蔷眉眼依旧是艳丽异常,只是她说出来的话让西楼君如坠冰窟,“我年少的所有痛苦,都来源于你们囚灵之渊。羡夜,或许我对你有过情愫,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原谅你的妹妹第五露华,也无法接受你的身份,对不起。你无法放弃魔尊的身份,我也要承担东海碧游宫的责任,到底是有缘无份的。”
“红蔷.....”西楼君绝望的看着她,他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如此绝望过,为什么命运如此弄人?
“或许是我不该爱上你吧?”谢红蔷淡淡的说,“父亲母亲的悲剧源于你们囚灵之渊,可是我这个不孝女偏偏爱上了囚灵之渊的主人。”
她手里暗暗扣着匕首,趁着西楼君失神的时候,给了自己胸口重重一刀,在西楼君惊骇欲绝的眼神之中,缓缓地倒了下去,“这一刀,算是补偿你的倾慕之心吧。”
西楼君亲眼看到她将匕首插入心口,此时抱着她,“红蔷对不起,对不起.....”
一叠声的“对不起”中,他接住了谢红蔷的身体,封死血流不止的胸口,看着怀里失血过多面色苍白的她,心中又痛苦又害怕,“红蔷,我带你回囚灵之渊疗伤。”
“滚。”谢红蔷那一刀虽然是要害,但是她好歹是金丹后期,这种伤势只需要以后慢慢疗伤就好,她用余力挥开西楼君的手,面色苍白至极,眼神也明亮至极。
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啊。
西楼君的脸上掠过一丝受伤的神色,但是他依旧是那个如同古井一般的魔尊,缓缓低下头去,在谢红蔷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就算是你不愿,就算是你恨我,我也要带你回囚灵之渊!”
“好大的口气。”苏行云和墨轩君谢授衣刚刚赶到,看到自己的宝贝侄女在西楼君怀里,胸口还插着一把匕首,墨轩君立刻就像是老虎被撩了胡须一样愤怒,含怒之下一掌向西楼君打去,大乘初期的水系真气变成了一条水龙,鳞须俱全,张牙舞爪的向西楼君扑去。
而苏行云则冲上前去接住了谢红蔷,“红蔷,红蔷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