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打一开始所制定的策略就是以自己的优势兵力,集中于一处给与颜良军致命的一击。
策略的本身并没有错,而且收到了显著地成效,可是自己的力量毕竟有限,拳头攥的再大,力气使得再多,打出去的力量就是那么大。
面对颜良军不断的冲击,袁朗知道已经不能用一个小胜利来改变什么了,他现在要做的是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如何跟颜良的大军面对面决战。
说决战,其实是个笑话,在这种冷兵器时代,没有飞机大炮,除了堆人头,袁朗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有效的办法。
就算自己的士兵个人素质再强,就算自己的计谋再多么的算无遗策,面对四倍于自己的敌人,前面的这两样都已经变得黯然失色。
生命的消耗还在继续,流淌着的血液正汇聚成河,袁朗看着眼前这近似于人间炼狱的屠杀之地,不由得浑身寒毛直竖,平生头一次想到了放弃。
“叔叔小心!!!”
身边的袁凤鸣突然拔出袁朗赠与他防身的短剑,猛地刺向了袁朗的身后。
“啊!”的一声惨呼,袁朗愕然回首,只见自己的身后躺倒着一位敌军的将官,而此时的袁凤鸣感觉整个人傻掉了,浑身不住的颤抖,握住剑柄的双手停滞在了半空,口中更是喃喃自语道:“俺杀人了,俺杀人了……”
袁凤鸣的表情很能理解,一位十一二岁年纪的孩童本该是生活在家长的庇护之下,就算生活境遇的窘迫,也不至于到手刃人性命的地步,如果不是见到自己的叔叔一个分神就要被人暗算,他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拿起武器去完结一个人的性命,但是残酷的现实又让他不得不做出此种选择。
虽然他之前总装作大人一样在袁朗面前说着如何的威风、要如何的手刃仇人,但是平生第一次的杀戮,终究还是让他那颗童心变得惊悸了起来。
杀人是种什么感觉?
袁朗不清楚,因为他所杀之人都是在自己被逼入绝境之时所杀的,这种感觉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却无半点当时的杀人感觉。
事实已经发生,袁朗为了不让袁凤鸣将来有什么阴影,不由得握住他的双手,劝慰道:“你不杀他,他就杀我,你杀了他也救了我,虽然方式还有多种,但是结果是你拯救了你的亲人,虽然我们敬重任何一条性命,可是我们也不忍心见我们的亲人,在我们的面前因为我们的怯懦或者是无动于衷而丧命。杀戮也是制止杀戮的一种方式,但是这种方式是极端的,我们不提倡,可是有些时候也是无可奈何!凤鸣,你还小,你以后的路还很长,叔叔不想来评价你刚才的所作所为,你只问你自己心里,你是否问心无愧?”
“叔叔,俺……”袁凤鸣红着眼望着袁朗,迷茫的眼神逐渐消失,随后变得坚定,最后坚韧的对袁朗回道,“侄儿不后悔,如果刚下倒下的是叔叔,侄儿会更加的难受以及自责,所以侄儿做了该做的,问心无愧!”
很难想象,一个原本应当围着爹娘转的孩子会理解的如此迅速以及透彻,难道周遭环境对孩子幼年的影响会大到如此地步不成,如果不是家庭的变故,自己的侄儿袁凤鸣会不会还这么的去理解这件事情。
更多的想法,袁朗现在也只能放在心里,既然敌军已经能近到自己跟前来,那只能说明我军的防御力量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主公,主公!”
见到刚才险情的几位袁朗的贴身侍卫惊惶的跑了过来,他们满身浴血,很显然就连他们也加入到了抵挡敌军的战斗当中。
“无碍,你们去做你们该做的!”袁朗知道他们此时此刻正是满心的自责,于是感激安慰了两句,随后又道,“你们再派人去传本帅的将令,让城下的三千兵力全部上城头来御敌,顺便告诉他们一句本帅的亲口之言,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那几个侍卫听闻之后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个个壮志豪情满满的回道:“诺!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见侍卫们离去,袁朗也将腰间的佩剑解了下来,他抚摸着自己这把从未染过鲜血的宝剑,感叹道:“宝剑啊,宝剑,本想这辈子都让你藏刃与鞘中,可是世事难料,看来今天就是展现你我实力的时候了!”
袁凤鸣望着自己的叔叔在那对着一把佩剑自言自语,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里是如何想的。
“凤鸣,待会儿叔叔可无暇顾你,你且下城头去,回府里陪伴你的母亲去吧!”
袁朗见袁朗与他说话,而且一开口就是要让他离开这里,不由得胆气陡生,不服气的道:“叔叔在哪,侄儿便在哪!再者说侄儿也不小了,总是围着娘亲如何能长大成人!”
听着袁凤鸣老气横秋的回答,袁朗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不过这时候的城头可不再安全,一会儿避免不了有一场生死血战,袁凤鸣留着这里既无保障,又没有必要,还是让他回郡守府里静候消息为好。
袁朗刚想再劝说自己的侄儿几句,可是就在这时突然一侧的喊杀声大起,袁朗眺望看去,只见自己的那三阵枪兵已经将率先摸索上来的敌军盾兵围歼在了城墙的角落,眼看最后的胜利时候即将来临,而刚才的声响既有临死前的慷慨陈词,也有对最后胜利的大声庆贺,但是更多的还是痛苦的哀嚎。
见枪兵这边大局已定,袁朗的目光继而又转向了敌军的那两辆“临车”之上,只见那两座庞然大物在自己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