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所说的话并非是一时意气用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讲出口的。
是的,相对于臧洪、赵云而言,张白骑无论是从干劲、能力方面都远远不及此二人,但是袁朗不曾忘了,他依旧是黄巾军可以独当一面的白水,是黄巾军的功臣。
任人唯亲向来是袁朗深恶痛绝的,所以当张宁毫无遮掩的说出来,希望他能给张白骑一个合理的高权位时,袁朗的内心其实是抵触的。
不过人都是感情动物,就算袁朗如此明晓大义,但是他同样的不能不考虑自己身边人的感受。
况且张白骑也不是庸庸碌碌之辈,就冲他刚才请命为黄巾军效力的这份热心,就足以打动想要硬气心肠来的袁朗。
显然,张白骑亲耳听到袁朗对他的邀请,是多么的欣喜的,他离开席位恭恭敬敬的来到了袁朗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满怀深情的说道:“承蒙主公厚爱,在下无有不往,就凭这副残躯,也定当为主公开疆辟土,裂土封王!”
“白帅说得好!”臧洪起身附和,继而说道,“久闻白帅乃是处理政务的先驱好手,以后洪愿意跟随白帅左右,为主公排忧解难!”
袁朗闻言一愣再楞,先是张白骑的“野心”让他胆颤,“开疆辟土,裂土封王”这八个字,张白骑可不是凭空说出口的,而且臧洪立即起身应和,说明有这种想法的人还不止一两个。
袁朗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他顶多算是这个时代的过客,如何能与这个时代的枭雄一绝高下。很多时候,袁朗选择反抗都是被动的,他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身边的人能够活命这才做出的反击,除非他有九条命,否则他估计要辜负有着和张白骑、臧洪一样心思的下属了。
还有一条让袁朗发愣的是,臧洪居然公然支持起了张白骑,而且以晚辈自居,大有一种愿意居张白骑之下的言外之意。
臧洪现在的职务相当于“*****”,郡守府一切大小事务都是由他牵头、处理,他如今甘居张白骑之下,显然是想迎张白骑主政事,而他自己则退至次席,这不可谓不做出了莫大的牺牲。
臧洪为什么会这样做?
是了,他臧洪是聪明人,张白骑的身份不仅仅是黄巾军的元勋,而且不久之后他还要成为袁朗的岳父泰山,像这样一位重量级的非武将型关系户,不入主内政,还能被安排去哪。
所以在袁朗亲口说出要请张白骑的出山的时候,他臧洪的内心就已经做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了,真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但是,越是为了团体做出牺牲的个人,越是说明他是舍小义而全大义之人,臧洪能如此让步,可是袁朗不想被人瞧成了小人。
“子源、白帅,你二人以后不分彼此,共同为我处理繁琐的政事吧,啊,哈哈!”
袁朗打起了哈哈,言辞虽然欢快的,但是其中的命令却是无法变更的,正如袁朗心中所想的那样,自己人要善待,可是有能力的人也得善待,他袁朗开的不是家庭作坊,可以没了谁,得罪了谁,他是身系一郡安危地方父母官,他必须要权衡多方面的得失,尽可能的将一切可以运用到的力量都为自己所用,这就是袁朗此时的心态。
听了袁朗的话语,张白骑的表情是镇定的,他再三言谢袁朗,同时也感谢了臧洪的举荐。
而臧洪的表情有着微妙的变化,他先是镇定自若,随即又面露灿烂的笑容,看得出袁朗没有按照他的想法来区别对待他与张白骑,对他这个相比较而言,算是外人的人而言,是有着多么的受宠若惊。
“恭喜主公得白帅回归,之后又得一臂助矣!”
一旁久不发言的赵云此时也起身道贺,他是这场现场“人才推荐会”的见证者,他亲眼目睹了袁朗的公正无私,同样作为新加入的“新人”将官,他对有这样的主公而发自内心的感到安慰。
“你们说什么呢,好生热闹,难道肚子都不饿嘛?”
这时候,刚好张宁携张汝嫣走了进来,在她二人身后是一队捧着美食的婢女,看来刚才他们光顾着说法,连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都给忘记了。
美食、美酒当前,袁朗自然不再提刚才的话题,臧洪、赵云、张白骑也是聪慧之人,他们渐渐的将话题转移到了张府的偏院景致上,净说些风雅的辞藻,渐渐地将刚才生硬的话题给揭了过去。
酒过三巡,众人渐渐开怀畅饮起来,张汝嫣更是亲自下了席位献了一段舞蹈,随后端着酒器给大家斟起了酒。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袁朗是最后一个被斟满酒的,今晚的张汝嫣格外的妖娆迷人,她在袁朗跟前故意的停留了片刻,当她痴迷的眼神触碰到袁朗那火热的双目时,她的内心顷刻就失守了。
袁朗一饮而尽,张汝嫣再次上前斟满,她余光扫过自己的父亲、臧洪以及赵云,见他们三人在那尽兴的侃话,随即面红过颈的凑近袁朗低语道:“天色晚了,我留姐姐夜宿,你若,若是不想回府,也可留下!”
暗香幽兰,袁朗嗅之欲醉,他看了一眼在旁微笑着劝他答应的张宁,诙谐的回道:“留下可以,可是,你那香榻,能容我三人共眠否?”
张汝嫣内心如同燃起了一团热火,可是面上却故作矜持的嗔怪道:“想得倒美,偏厢房空着一直无人就寝,你今晚睡那,姐姐与我一道,与你无妨!”
袁朗笑而不语,他知道女人面露笑容的气话十句九假,如果张汝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