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了一周,姜云两人仿佛被彻底遗忘在了,除了当日亲自将两人送入牢中,这些日子罗天一次也没来过,这不由让姜云暗暗嘀咕,自己该不会让这货给骗了吧。
相比姜云而言,赵俊人则是一日比一日烦躁,眼瞅着离开陆家已有半个多月了,约定的日期就在眼前,可如今非但没有紫面貂的丝毫下落,反而在这暗无天日的牢中,欲走不得,这种无力感让他几欲发狂,恨不得马上提猎,早日让人一箭射死倒也干脆,省的整日坐立难安,辗转难眠。
这几日熊不举也与两人混熟了,在牢狱之中,隐隐有了铁三角的趋势,得知赵俊人的事后,他不由长吁短叹,可惜之情溢于言表。
“不就是一张紫面貂的貂皮么,嗨!多大的事,俺家就有三张呢。要能出去,送老弟一张也无妨,可惜呐,哎!”
这话等于没说。且不论老熊家是否真有貂皮,哪怕有,没有这牢狱中的相识,聊下的交情,想必他也不会这么大方。话是一句废话,但冲这份心,赵俊人还是无精打采地表示了感谢。
这货已经魔怔了,整日就在一旁嘀咕着啥时候提猎,就想着尽快寻死,总好过回去之后瞅着心爱的姑娘成了死敌的媳妇,那才是比死都难受的打击。
好的不灵坏的应,在赵俊人坚持不断地祈祷了三四天后,牢房炸了!
这日,如往常一般,早晨吃的小米粥,午膳用的水煮白薯,到了傍晚时分,牢狱中的囚犯却无一例外得到了一碗白米饭,米饭之上,甚至盖着两块薄薄的肉片。
在牢狱之中,什么都不怕,就怕突然给顿好的吃,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断头饭的名声,实在太响,也太臭了。
牢中的大多人都没见过提猎,但其中也不乏熊不举这种有过死里逃生经历的,瞧着他们铁青的脸色,哪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瞬间,哭喊声,叫骂声,嘶吼声,此起彼伏,彻响牢笼。
“安静!谁再闹,我现在就打死他!”门外狱卒不耐地挥动手中的棍子,使劲敲打着牢门,开口不断呵斥道:“有顿好的还嚷,嚷什么嚷?我都几天没吃过肉了,哪个再折腾,直接把饭收了,饿死你们这帮贱骨头!”
狱卒的威胁,起到了一些作用,牢房渐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一些若有若无的啜泣声。
对此,熊不举早已见惯不惯,他经历的太多,心态也摆的好。叹息一声后,熊不举率先捧起饭碗,一路溜达到牢房墙角,将碗中肉片夹给那清秀少妇,轻声道“大妹子,你吃。”
熊不举在牢中是出了名的豪爽乐观,少妇对他也没有像对着其他人一样的警惕之色,她用感激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摇头道:“谢谢熊哥,我不饿。”
“你不饿,娃饿啊。”熊不举面相粗犷憨厚,摆明了就是一个大老粗,说起话来也没多大顾忌,直言不讳道:“多少天没见荤腥,你早就断奶了吧?这娃儿每日都饿得直哭,俺听着都心疼。这饭确实不吉利,你没胃口不奇怪,但为了娃子,就是捏着鼻子,你也得吃下去。”
少妇闻言,眼眶一红,抽了抽鼻子,眼光复杂地看着怀中婴儿,点点头道:“好,我吃。”
她将婴儿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伸手端起小碗,将肉片夹进嘴里,嚼了几下,又随意地扒了几口米饭。
没多久,少妇停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将小碗放下,挪了下腿,竟对着熊不举跪了下去,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大妹子,你这是做什么。”熊不举面色一变,忙伸手扶她。“赶紧起来,俺可受不起。”
“不。”少妇执拗地抓住熊不举双手,泣声说道:“熊哥,你是好人,我看的出来,你也是有大本事的人。今我厚颜相求,若明日我被提猎了,还请您帮我照顾下这孩子。”
“这。。。”熊不举挠了挠后脑勺,说道:“不会的,你放心吧。但凡他们还有一些人性,看在娃的面上,提谁也不会提你。”
“他们有人性么?”少妇凄然笑道:“就算你不说,难道我就不知道么?相公怕是早就死了吧?事到如今,我生死已不重要,只是这孩儿,还望熊哥垂怜。”
“行行,俺应了你便是,你赶紧起来吧。”熊不举说完,见她仍跪着不动,咬牙道:“从今往后,这娃就是俺的娃了,俺熊不举对天起誓,但凡俺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娃儿受到任何伤害!能起了不?”
少妇这才破涕为笑,背靠墙壁重新坐了下去,将身边婴儿抱入怀中,一脸慈爱地看着,目光中的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这一幕落入眼底,姜云只觉胸口闷堵,异常难受。他赌气似地抓起饭碗,狠狠扒了两口米饭,眼中寒芒微闪,浑劲上脑的他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明日提猎他都得上,只要撞见那狗屁教主,哪怕豁出性命,也要拉上他陪葬!狗东西一日不死,天知道还会发生多少惨剧。
这碗饭,姜云吃的相当卖力,他非但没有学者熊不举将肉片送与少妇,甚至非常恬不知耻地在赵俊人愕然地目光下,抢过了他的饭碗,三两口就塞下了肚中。
生平所学,尽为明日,他需要体力。
饭饱之后,姜云早早地睡下了。
午夜时分。
睡的正香的姜云被一阵哭闹声惊醒。他坐起身来,茫然地望向声音来源,这一瞧,迷蒙的双眼瞬间恢复清明,无明业火猛然窜上心头。
只见那少妇蜷缩在墙角,身上衣